“不得守备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唐源笑说着,“不过陛下也说了,等那嫡母老后,依然调回前卫,那黄氏年老力衰,瞧着也没几年好活了,不碍事。”
“就怕去了再回来就难了。”陈晖叹气。
唐源微微一笑:“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张敬之还能不知道,不然好端端请我们吃什么饭。”
陈晖不解:“您不是说守备不喜欢他吗?”
唐源心情好,也跟着解释道:“你看我对你和王兴那可是一视同仁,就怕我的两个好儿子起了阋墙之心,他一个做到指挥的人还能跳过大守备,单独请我不成。”
陈晖焕然大悟。
“对了,那些西洋物准备得怎么样了,马上就是老祖宗生辰了,得要抓紧送好,还有,他老人家迷上含笑了,你定要选出新奇地送上去。”唐源刚一起身,陈晖就立马机灵亲自给人穿鞋。
“都备好了,老祖宗不是还喜欢绸缎嘛,这几日正看着呢。”陈晖拖着鞋,殷勤说道。
唐源摩挲着手中的烟杆,冷不丁说道:“我听说徐家的布可都是进贡给染织造局,我之前瞧见一匹红锦细棉,那手感,冬日贴身穿着,一定格外暖和,老祖宗年纪大了,就改穿这些最好的。”
陈晖抬起头来,和干爹四目相对,随后回过神来:“我下午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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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定都南京后,因南京多年战乱,街道萧条,便在南京城西建筑多处酒店,随后又在江东门外和秦淮河两岸建了不少酒楼,总计十六楼,分别是清江楼、鹤鸣楼、醉仙楼、集贤楼、乐民楼、南市楼、北市楼、轻烟楼、翠柳楼、梅妍楼、澹粉楼、讴歌楼、鼓腹楼、来宾楼、重译楼、叫佛楼。
当时为了整个南京产业活动起来,这些酒楼只收课税,且太。祖会赐钱钞给官吏,让他们多加消费,这些酒楼为了招揽生意,办酒食,找名厨,甚至还有设侑酒歌女,用来吸引酒客。
大部分酒楼都是招待四方商贾,但其中也有来宾楼、重译楼等楼也是接待海外宾客的。
徐经带他们去的就是其中格调颇高的醉仙楼,为了吸引年轻人,若是入门前能做到一首好诗,得到满堂喝彩就能免了今日酒水钱。
“作诗,我擅长。”唐伯虎撸起袖子,笑说着,“你们今日只管敞开肚子吃。”
醉仙楼门口是一片白墙,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少读书人的诗作,现在还有人在挥毫泼墨。
唐伯虎观望了一会儿,然后趴在江芸芸耳边小声嘟囔:“这人不行。”
顾仕隆立马大喊:“唐伯虎说这人不行,他行,快给他让位置。”
都穆一把捂着他的嘴巴,把人提溜起来抱在怀里。
徐经倒吸一口冷气。
楼上楼下还在观望的人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顾仕隆瞪着滚圆的眼睛,虽说不了话,但还是用力指着唐伯虎。
江芸芸捂脸,和祝枝山齐齐后退一步。
张灵倒是不局促,用手肘捶了一下唐伯虎,挤眉弄眼。
唐伯虎更是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扇子一开,大笑道:“我来就我来。”
原本正在写字的读书人气得脸都红了。
“你觉得你这个诗写的好吗?”唐伯虎站在一侧,只是笑脸盈盈问道。
“一般。”张灵就那破锣嗓子也要开腔捧哏。
“那我倒要看你如何。”那人大怒,直接把笔摔在地上。
唐伯虎下巴微抬,叹气说道:“你看看,读书不好就算了,怎么脾气也不好啊,我之前被一个小童教训的时候,也都没生气。”
“哎,我家小童呢……”他扭头一看,江芸芸等人已经躲到街对面了,见人看了过来,立马围坐一团,只当做不认识。
“你下次不准胡说八道了。”江芸芸板着脸,对着顾仕隆严肃说道。
顾仕隆坐在都穆的胳膊上,小脸鼓鼓着,一脸不高兴。
“你就是喜欢唐伯虎,我不喜欢你。”
“吵架是吵架,私下里怎么开玩笑都行,大庭广众你这样若是碰到脾气大的,可是要挨揍的。”江芸芸又教育着,“不能瞎起哄。”
顾仕隆小脸紧绷:“那我就打回去。”
“就知道打打杀杀。”江芸芸头疼,“要是有人比你厉害怎么办,打架这种事情失败一次,可是会出人命的。”
顾仕隆骄傲仰头:“没人打得过我。”
江芸芸的手好痒,忍不住举了起来。
顾仕隆吃软不吃硬,梗着脖子不说话。
都穆笑着打着圆场:“他这个年纪打他可没用,越打脾气越大,你和他说,他听得见的,只是不好意思低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