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淳皱眉。
江芸芸立马把冯清阳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然后真诚说道:“我觉得我得罪人的可能性不大。”
言下之意,老师,完蛋了,你仇家来了!
黎淳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在打他一顿,还是在好好解释中犹豫一下后,忍不住诈道:“在官场上鲜少没有得罪人的官,你这是不愿和老师一起面对坏人了。”
江芸芸连连摇头:“自然不是,要是是老师的仇人,我先下手为强,把人……咔嚓了。”
黎淳盯着她一闪而下的手掌,又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最后果断去摸放在一侧的藤鞭。
“我看你又想惹事了。”
“还不如让我先打断你的腿。”
“咔嚓,咔嚓什么,我看我先咔嚓你。”
“好你个江芸,整天不读书,给我整幺蛾子。”
江芸芸最后抱头鼠窜逃了出来。
县试的事情随着时间到底也掀过去了。
江如琅找江芸芸说话,态度格外和煦,甚至还给了一百两的银子,让她好好准备府试,说若是再考中了,再给一百两。
江芸芸虽然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一句都觉得费劲,但看着那银光闪闪的一百两,还是露出真切的笑意。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考试。”
江如琅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开始给她画大饼:“你是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之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只要你好好读书,江家的那一份肯定会给你的。”
江芸芸一个字也不信,但不耽误她连连点头,假装非常受用。
江如琅笑意加深,意味深长说道:“我们江家还能再进一步,希望你也可以。”
江芸芸笑眯眯点头:“行行行。”
她吃了好几张大饼,忍不住还打了一个嗝。
江如琅不解问道:“可是不舒服?马上就要府试了,可不要生病了。”
江芸芸摸了摸肚子,叹气说道:“饼吃太多了,撑着了。”
江如琅还未明白这个意思,突然听到江芸芸问道:“我想带我娘回家扫墓,好几年没回家了,正好回家看看,衣锦还乡也很光荣啊。”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江如琅脸上笑意微微敛下,忍不住打量着江芸芸,许久之后,淡淡说道:“你何时和周家人有了接触?”
江芸芸也不避讳,直接说道:“开始读书的时候,这是我娘的亲弟弟,也是我亲舅舅,见一下总归没问题。”
江如琅没说话,那双眼睛不笑时,紧紧盯着面前之人,便有几分阴厉。
“你的舅舅在曹家。”他淡淡说道。
“曹家可不是这么想的。”江芸芸皮笑肉不笑说着话。
“等你过了乡试,去了会试,曹家自然求着是。”江如琅冷笑一声,“那个周鹿鸣有什么用,大字不识一个的泥点子,我们江家,曹家才能给你更多的帮助。”
江芸芸没说话,但表情却一点也没动摇,只是大写着‘懒得和你说’的不耐。
“那个家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去的,她既然已经嫁入江家了,那就是江家的人,不用回去了。”江如琅强硬且不耐地说道。
江芸芸盯着他看,慢慢说道:“可我想要她回去。”
江如琅大怒:“你怎么敢违背父命。”
江芸芸神色不动:“大概因为我是县案首,说不定以后也是府案首,我想要我娘回家看一眼,这次不行,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求着我去的。”
江如琅大怒,手指指着她,点了半天,狠狠说道:“违逆父命,我要是去衙门告你,你可讨不到好处。”
谁知江芸芸微微一笑:“谁知道我违背父命,顶撞你,现在外面的人对我可都是赞扬一片啊。”
她话锋一转,随后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他们说的话,衙门可不会当真。”
仆役在现在可不算人,主人家的附庸,连作证都算不得数。
“好好好,你读了书你了不起,现在在家里耀武扬威。”江如琅冷笑。
江芸芸话锋一转,声音放柔,开始和和气气画大饼:“我自然也不想和你吵架,只是我娘家中的那面凌霄花开了,我想带她回去看看。”
江如琅的脸色突然缓了缓,好一会儿说道:“三月也该冒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