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叹了口气,「也许是会冷的,但是,夫人已?经让人将?蒲团换成了软的,又让下人们准备了避寒衣物?。」
听罢,李茵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入内。
其实,李茵知道,最让国公爷生气的,大约不是宋令嘉算计了自?己。而是,她引诱自?己掺和进巫蛊案中,与肃王攀扯上了关系,将?国公爷卷进了风波。
在他心?里,人命不足贵,只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势才?值得细心?筹谋。
巫蛊丶夺嫡,无论哪一件,都足以让国公爷提心?吊胆。
反正?,她最不重要就是了。
夜色昏沉,屋里上了灯,却大有寒夜孤灯的凄楚之感。
屋内一应陈设如旧。怀玉走後,底下的人也就疏於打理,案上青绿玉瓶里的茉莉花还是几日前插上的,花瓣发黄枯萎者过半。
李茵坐在矮榻上,靠着软枕,明明神思困倦,却还拿着一本书。她的视线懒懒扫过,字落在眼里,却没读进心?中。
怀玉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边,劝道:「姑娘,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了,你的手还不方?便,要不别看书了,去?睡吧。」
「我睡不着。」
李茵放下书,葱白般的指尖抚上书卷,往後翻了两页。里面,是几枝已?经乾枯的茉莉花,淡淡香味与书卷气糅在一处。
盈盈双眼,遽然蒙上了雾气。
怀玉拿她没辙,挤眉弄眼示意崔燕。
方?才?,崔燕端上来一个陶瓷小盅,有热气顺着缝隙溜出来,隐隐约约能闻见几丝姜糖气味。
她接了怀玉的暗示,把东西端了过来,「我听怀玉说,你晚饭没怎麽吃,就让小厨房做了红糖姜茶圆子,味道还可?以,要不要吃一点?」
出乎意料的,李茵擦了泪,把书卷合上,走到紫檀木桌边坐下,「好啊。我们一起吃吧。」
一丝欣喜出现在怀玉眼中,她道:「好呀,我去?把剩下的端上来!」
姜茶驱寒,圆子软糯,加了浓稠的红糖,甜味盖过了姜的辛辣,吃着倒也别有滋味。
今日的晚膳,李茵确实没吃饱。宋令嘉委屈万分地抽泣着往祠堂去?了,宋夫人坐不住,也跟着去?了,留下她与梗着一口气上下不能的国公爷面面相觑。一顿饭,比月山县客栈里的那顿还莫名其妙难以下咽。
「老爷和夫人还是疼姑娘的,」怀玉道,「姑娘不在家这些天,他们一直念叨着,怕你在宫里受委屈。只是……」
听见怀玉的话,李茵的勺子滞在半空,「只是什麽?」
「只是大小姐身份特殊,是——」
她适时噤声,李茵帮她补足了後半句,「是未来的太子妃。」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无论她做了什麽有损名声的错事,为了保全国公府的荣耀,大家都要帮她遮掩过去?。」
说完,李茵静静坐在那里,心?绪不平,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
千般委屈郁积,一时难以消解。
「阿茵,你受委屈了。」
忽然,崔燕从一侧轻轻环住她,像小时候互相安慰时一样?,「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
李茵摇摇头,几分怅然,几分无奈,「我不哭,哭有什麽用?。」
拿着玉佩,找到亲生父母,以为就可?以脱离从前仰人鼻息的日子,渴盼一点亲情?。
如今看来,虚妄而已?。
「阿茵,你别这样?。」崔燕松开她,拉了她的手,与她相对而坐,「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把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说出来,骂出来也行,我与怀玉一起想帮你办法?不好吗?」
李茵看着她道:「正?因为我当你们是朋友,所以,才?不能什麽烦心?事都倒给你听。说得多了,总有一天,你会嫌烦的。」
「我们才?不会烦呢!永远都不会烦!」崔燕严肃地道。
她的眉眼生得偏穠丽,眼若桃花,细眉微扬,论谁见了,都会留下三分印象——这是一个有脾气的美人。
只是,在李茵看来,她的严肃,往往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好,」李茵耐心地重复她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烦。」
「我与她,在同一屋檐下,也许还要共处不少时日,有了今天的事情?,今後是和平相处还是你死我活,总得早做决断。」
李茵侧过身,面向怀玉和崔燕,「我没事,既然回来了,这些事情就不得不面对。只要你们不弃我而去?,总归不是全无办法。」
崔燕:「当然不会!」
怀玉:「我也不会!」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清脆如珠玉叮咚,瞬间?,心?中沉沉阴霾散去?几分。
「好,」李茵微微扬唇,「如今,我将?你们二人当作最值得信赖的人,最亲近的人。」
「所以,接下来我问的问题,还望你们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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