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计谋是什麽,都不要拿她做诱饵,她是无辜的。」
沈慕之扬眉,「殿下如今是以什麽立场来劝我?」
言下之意,大约可以解读为,你是她什麽人?你有什麽资格问我?
浅淡眸子微染愠色,还有几分有恃无恐。
见此,萧澈眼中漫上笑意,缓缓靠回椅背上。
「不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可以为所欲为。古往今来,有许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旁人做什麽,当局者洋洋得意,就会万劫不复。」
沈慕之看着他,一贯冷静的眸子浮现出敌意,「殿下这是想,趁虚而入?」
「如今,还需要我多费唇舌相劝吗?」萧澈回想了一下李茵的态度,眼中笑意更深,「不要以为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发现不了。」
「占得先机又如何?相伴日久又如何?最後也不过徒劳。」
言罢,他旋即起身,浅蓝袍摆拂过地面,似水波漾开。
他眼角带笑,就这麽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慕之。
「沈大人若执迷不悟,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18章质问(二)原来,人心能够偏袒至此。……
一番折腾完毕,六月中,李茵终於回了国公府。
只是,国公夫妇还不知她去青州「历劫归来」,只当真是从宫中小住回家,兼之宋令嘉生辰将至,阖府上下都在筹备宴席,所以她的马车行至国公府门前,也没个人来相迎。
匾额朱漆,高悬在上,威严肃穆,却又冷清。
守门小厮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相告。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正忙着给大小姐准备生辰宴,现下恐怕没空见您。夫人说,请二小姐先回去歇息,等傍晚去正堂一起用晚膳。」
国公府大门外,旋地而起的风吹乱鬓发,寒意绕身。
李茵托着右臂,神色如常地应下。
既然如此,她只好先回了竹筠阁,安顿好崔燕。等到日落西山,残阳收尽,才带着怀玉又去了正堂。
堂上桌椅门户上新漆,字画屏风旧貌改新,连矮几上的盆栽都换成了宋令嘉喜欢的牡丹。
晚膳还没摆上来,宋夫人端坐其上,宋令嘉坐在她右手边,国公爷负手而立,背着身子正在欣赏东墙新挂上的水墨画。
李茵脚步不停,走到中央,微微欠身,「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你回来了?在宫里可有谨言慎行?」国公爷并未回身,背对着她絮絮叨叨,「太后慈爱,留你小住,但你却不能恃宠而骄,你姐姐曾经也被太后留宿过,她知礼数……」
见李茵的脸色越来越差,宋夫人狠狠掐了国公爷一下,上前捧着李茵的右手道:「章儿,你的手怎麽了?」
「母亲,我没事。」
安抚完宋夫人,李茵正声道,「父亲,这些日子,女儿并未留在慈宁宫,而是去了青州月山县。」
「什麽?!」国公爷惊诧转身,两个眼睛瞪得如铜铃,开口便是指责,「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孤身一人跑到荒山野岭干什麽?!」
「荒山野岭?」他的话里明明白白含着瞧不起,李茵扯了扯嘴角,故意呛他,「父亲可知,女儿就是在荒山野岭长大的。」
国公爷一噎。
「父亲方才连正脸都不愿意给我,是还要罚我跪祠堂吗?」
「你!」
国公爷为官数十载,鲜少有人这麽顶撞他质问他过,他伸出手指着李茵,气得发抖,「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分京中高门贵女的样子!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我看你娘也不必担心的手了,反正已经活着回来了,能有什麽大不了?」
这下轮到李茵缄默了。
她还以为国公爷没瞧见她的伤呢……
屋外雷声渐近,阴云被风吹着从天边围困过来,苍穹压低,大约是又要下雨了。
风雨来临前,往往潮气弥漫,只是今日的潮气格外浓,似乎要濡湿眼睛。
李茵的心抽疼了一下,无所谓地道:「是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手断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见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国公爷气上加气,花白的胡子几欲炸开,「你!我看你真该去祠堂多跪几天!来人——」
「老爷!」宋夫人拉下他的手,皱眉埋怨,「章儿才刚回来,身上还有伤,你这是做什麽?」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彼此怄气的人,驴头不对马嘴聊上半天,多半是以争执不休作结。但眼下显然已不是争执几句就能偃旗息鼓的程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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