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二字入耳,倒让她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她轻声问:「怎麽了?」
眼前景致熟悉万分,曾经,他以沈慕的身份与她同住,历时数月。
沈慕之有些感慨,「其实,我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同你一起回来。」
「大人出现之前,我也没想过会离开这里。」
李茵嘴角微勾,面容淡雅,似水仙清澈纯净,「人生世事,便是如此无常,无法预料。」
沈慕之凝望前方道路,眸中含笑,「或许,正是因为无法预料,世人才有所期待。」
「那沈大人的期待是什麽?」李茵偏头,一脸期待。
「我只是一个俗人,所求颇多,若全说出来,怕是会吓你一跳。」
身侧竹林丛生,压弯了枝,挡住了大半道路。
李茵往沈慕之身边靠了靠,躲过竹枝,语气轻快,「人人都有所求,君子论迹不论心,沈大人是君子,不必如此自我贬损。」
沈慕之眸光微动,李茵的话像是往无波似镜的湖面扔了一颗石子,石落无声,却泛起层层涟漪。
这颗石子,也将永远留在深湖中。
前行几步,李茵又道:「还未问过,沈老夫人可好?」
「母亲的病已经大好了。」
沈慕之抬头,只见天光晦暗,风没能吹散云层。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出生时,正逢动荡,族中人人自危。母亲那时既要照顾我,又要安抚众人,一来二去,便留下了病根。」
「这些年,沈家式微,族中总是为了一亩三分地争论不休,母亲支撑着一家人,很是辛苦。」
高门大户,许多苦楚都闷在了高墙之内,压根传不出去。
这一番话连带着李茵的心也苦涩起来,她由衷地佩服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定是个极宽和的长辈。」
「母亲确是如此。也正是因为宽和慈爱,日日操劳,从前才会缠绵病榻,久不见好。」
从前,沈慕之从不对人诉苦。一是烦愁太过,说了也是徒劳。二是,身边并没有个能让他松懈下来,想要依靠的人。
同李茵说了这些,压在心中十多年的块垒似乎祛除了些。
他不愿让她长久陷在这个话题里伤心,遂道:「母亲听说是你救了我,感激万分,一直牵挂着要亲自感谢你。」
李茵长眉微弯,「该是我改日去拜访沈老夫人才是。」
「还是等回了京,我与母亲备了礼,亲自去国公府,才不算失了礼数。」
见他神色认真,李茵沉吟片刻,笑着道:「那我等沈大人来。」
沈慕之笑而不语,脸上阴霾扫尽,玉色容颜一如往昔,似皎皎月光流照。
提起「救命之恩」,李茵不免回忆起与怀玉在竹林苑的日日夜夜,心焦无措。
其实,她更想问,当初沈氏族中的长辈因何事与他争论不休?
但,时机不对,她选择了闭嘴。
垂柳绿树,山花缭乱,行至路口分岔处,二人默契驻足。
往东,是李茵从前的家。往西,才是正确的方向。
「要回去看看吗?」
矮屋中的东西都搬空了,只留下了一捧茉莉花,此刻,大概已经枯败发黄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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