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有吗?”我微微俯身,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然后又低下头,努力不让他看见我脸上的委屈。
“我有个东西能让你心情变好点,不过有点挑战。”他掀开杂物箱,取出一块巧克力,黑色包装纸上有个金灿灿的“100%”,他撕开锡纸,露出黑色的巧克力块,举起给我。
我没有伸手接,低下头直接咬在了巧克力上,车里温暖,巧克力并不是很硬,我的牙印清晰的留了下来。
这一大口让我后悔不已,突如其来的剧烈的酸苦味一下子充盈了我的口腔,我皱起眉头痛苦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
它没让我舒展眉头,我觉得更难过了,而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感觉着酸苦味在我口中慢慢融化,释放的更加彻底。
“你是饿了吗,咬那么大口。”他笑着伸出手捧住我的脸,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我的表情,忽然吻在我的嘴唇上。
他的舌尖伸入我的口腔,那些巧克力的碎块缓缓的融化,略有些生硬的边缘,在我们的舌间很快就变得温暖柔滑。
最初酸苦的剧烈刺激慢慢消散,或者并没有消散,只是我已经适应了剧烈的苦。
让人愉悦的,温暖的可可香味缓慢的释放出来,溢满口腔,伴着果木、烟草的余味和回味中微微的甜。
我不知道我们吻了多久,我觉得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然后又止住,伴随着苦味翻腾的还有剧烈的心跳。
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人给过我这样一个吻,好像要把心脏都从胸腔里掏出来的感觉。
浓烈的味道慢慢的淡化、消失,微妙的、丰富的风味萦绕在唇齿间,很久很久。
最后还是一个恼人的电话打断了我们,他缓缓的退出,轻轻吻了我的唇角,我的耳垂,然后才接了电话,我还靠在他的肩上,可以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问他到哪了,他说再等他十几分钟。
“真的不一起去吗?”他的语调还如往常平淡,但是可是听出有几分期许。
“我回去了,明天还有汇报。”赖在他的肩头,我有点不想离开,最后我轻轻在他耳后吻了一下,推开他坐正了。
天黑的彻底,这里是这个城市最明亮的区域,街边的店铺都换上了圣诞装饰,灯火璀璨,每次过来都觉得是从村里进城。
“很亮啊。”我看着不远处的摩天大楼,这个城市没有天际线,高楼大厦都那么罕见。
“是啊,好像完全不是一个城市。”
“那些灯下面是什么呢?”
“什么都有,只要出的起价,什么样的皮条都有人拉。”他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
“瞧你说的,还指望你带我见见世面呢。”
“以后自己去看吧。”
他把剩下的巧克力封好锡纸,塞进我的口袋里,然后又从手套箱里掏出装在精致布袋子里的两小罐茶叶。
“是什么。”
“古树普洱。”
我皱起眉头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普洱晒红。”
“你告诉我是滇红不行吗?”
“那样就看不见你现在这个表情了。”他看着我轻轻笑了。
我和他告别,离开,看着他的车消失在一片红色的尾灯中。
我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儿,灯光修饰了高楼大厦的乏味无聊,空气中隐隐有店铺播放的圣诞歌曲,刚刚还灼热的脸颊好像忽然就冷了下来,心跳也恢复了平静。
一个拾荒的人翻着垃圾,捡走了几个饮料瓶子,大多是无糖的,一对情侣在阴影中拥吻。
有多少繁华就有多少破败,有多少灯火就有多少暗影。
我好像悬在空中,等着下一场寒风把我吹落在地。
作者有话说:
慕容:大脑突然宕机的原因是什么?
A:炸薯条吃多了
B:游戏打多了
C:禁欲太久
D:阿兹海默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