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顾易舟就还能将自己人塞上船。
人心不足蛇吞象,顾易舟无下限地赚取金银,最终被金银所误。
文惠帝下旨革除先前给顾易舟的恩赐,又让徐直查封他的家产充公,将其三族收押入狱,以待斩首。
至於那些曾帮助林彦行恶的譬如郑慎等臣子,亦被一一关入大理寺严审,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於清醒後的第二日,行使完诸多雷霆手段的文惠帝便恢复上朝。
一连折损两位皇子的他看起来面色如常,仿佛这场动荡的风波仅是臣子们的臆想。
早朝结束後,文惠帝不动声色地抻了抻腰,偏首问贾得全:「国师他已然候着了吗?」
贾得全细致地为他理平衣摆处的皱褶,答说:「魏斯适才来传话,说国师已至清晏殿。」
男人点了点头,抬脚坐上御辇。
文惠帝抵达寝殿时,青年正长身玉立在殿内,碎金似的阳光照不暖他腰间系着的和田玉籽料仙鹤祥云佩。
因右手受伤,拂尘虚虚地搭在谢呈的左臂上。
听见脚步声,谢呈悠悠转过脸,对他温文有礼地说:「陛下。」
眼前青年的面上尚且带着病色,异样的苍白显得人愈发出尘。
假使是以往,文惠帝定会十分殷勤地与对方交谈,但今日他的心里藏着事。
他端详着谢呈,存了想将人看透的心思,却铩羽而归。
谢呈此人太朦胧,永远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宛若脱离俗世。
从前文惠帝没有往旁处想,将谢呈奉做为大昭指路的明月。
但林彦的事情一出,文惠帝遽然对周遭所有人都生出提防之心。
疑心像悬在他脖颈上的利剑,让他夜不能寐丶食难下咽。
仿佛能与天命感应的谢呈成了他头一个怀疑的对象。
这世上怎麽会有无瑕的人呢?文惠帝越想越觉得心惊。
当然,他之所以怀疑到谢呈身上,还有更为确切的缘由。
那日他醒来时,便被守在榻边的柳院使告知了所谓的他昏迷的真相。
他们说他是被淑妃下了毒,毒发而昏倒。
远在临丰塔的谢呈卜算到了他有此血光之灾,将破解劫数的法子教给了贾得全与柳院使。
两人因此齐心演了出戏,骗得林彦露出马脚,又护得他周全。
这几日文惠帝回过神来细想,发现谢呈的本事着实通天,竟将手伸进了前朝後宫,他的近身。
谢呈若仅仅是通晓地理天文的谪仙,那麽文惠帝可以供着他。
但倘若青年意图涉入皇权之争,文惠帝便万万不能留这样深不可测的角色,以铲除祸患。
是以今日他叫谢呈前来,打定主意要对方现出真身。
一念及此,文惠帝弯起唇瓣:「国师不若猜猜,朕为何要你来此?」
「亲眼见到陛下圣体安康,谢某的心便也能放下来了。」谢呈的回答风马牛不相及。
文惠帝由此确认自己猜想得不错,旋即换成阴沉面容道:「谢呈,你干涉政事,可否知罪?」
「假使谢某不出面干预,今时坐在龙椅上的人便该是三皇子,」谢呈安然不动地顶着他的威压,稀松得好像在同他闲聊天气,「谢某是陛下亲封的国师,有护国之责,於此关头挺身而出,反遭陛下斥责,何其冤枉。」
青年一脸无害坦荡,仿佛他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
文惠帝瞧着谢呈那极具迷惑性的脸,一时失语,连带着气势也削弱了不少。
趁此空当,谢呈勾起一抹虚渺的浅笑:「陛下以为世上之人便都向往权力吗?」
「庆平大师是,我也是……但其实真正为权柄患得患失的是陛下自己。」
他果然没有那麽简单!文惠帝听出他话里有话,诘问道:「你还知晓什麽?」
「陛下想问谢某的罪,正好谢某也有一笔旧帐想要与陛下谈谈,」谢呈眼尾压出长线,「您贵人多忘事,可还能记起庆平大师的音容笑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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