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心中气不过,觉着受了官府的欺诈,又不肯老老实实地耕地过活,便相约直上山头,辟出一个匪寨来,专门与官府作对,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久而久之,又有一些妄图不劳而获的青壮年加入他们,队伍愈发庞大。」
林彦听後道:「我说他们瞧着身手不错,原来皆是练家子。」
「说起来,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孽缘呐。」
徐直咬字很重,眉宇间拧出几道极深的褶,「云州在册的护卫军虽有千人,但平素皆四散回去耕种,并无保持操练,眼下真正能着甲胄持起兵器的怕是不到八百人。」
「且云州附近的山匪不只一处,如若倾尽所有兵力,城内的防守便会出现空缺,彼时那些作乱者一哄而上意图攻城,後果则不堪设想。」
「按照太守的成算,云州究竟能给我多少士兵?」林彦直截了当地问。
「至多三百人,」徐直应声道,「而却步山的山匪亦有三百多人。」
「单看兵力,倒能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这几日州署内的粮所剩无多,腹中空空的州兵如何能与终日饱食的山匪相抗?何况,却步山地势险峻丶丛林密布,易守难攻,我们不如山匪了解那儿,想要攻上去谈何容易。」
林彦听完他的话後,摆了摆手:「此情此景,太守不该光长他人志气,而灭了自己威风。这些山匪多行不义之事,天命定不会站在他们那边。你说是吧,国师?」
被莫名叫到姓名的谢呈看向林彦,点头道:「殿下说得不无道理。殿下亲率护卫军这支义师为民出征,自是会得到天道的庇护。」
「徐大人,您瞧,国师也站在我这边。」
「这几日我会先派人去却步山探查地形,再确定下攻打的战术,以便一击即中。稍後还请太守大人不吝将过往几次与山匪交手的经验传授於我。」林彦不由分说地将计策定下,话间端的是进退有度的谦逊求知。
徐直听罢林彦这番少年意气的话,又看了下老神在在的谢呈,眼中深重的顾虑未退,却也没有反驳:「那便辛苦殿下领兵剿匪了。」
「定不负徐大人的信任。」林彦信誓旦旦道。
他旋即说:「徐大人现在不妨对嘉和与国师讲讲您请他们过来的意图吧。」
林蕴霏闻言有些惊异,原以为自己只是被叫来旁听的,没想到真还有她的事。
坐直了身子,她的目光与对面的谢呈很快地交汇,又不动声色地错开。
徐直看向他们二人,起身说:「嘉和公主……国师,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们。」
林蕴霏见状连忙起身:「大人直说便是,我来此就是想尽上一份力。」
谢呈也跟着起身:「太守请讲,如若有需要谢呈出面的地方,谢呈在所不辞。」
「我先替云州的百姓谢过两位的好意,」徐直露出感激不尽的神情,「适才两位也听见了,在三皇子出发剿匪之前还有一段时日,而州署的仓房中的那点馀粮,再怎麽省吃俭用也仅能坚持三日。」
「所以大人想要我如何做?」林蕴霏正色问。
「云州这个地方,连年都难逃旱灾,是以城中那些豪强富商总会四处求购并囤积一些粮食,」徐直道,「据我所知,首富顾家今岁开春时就从瓜洲运了将近九百石的粮食进府,足够府上百人吃两年也不止,更遑论其他十几家总计起来的存粮。」
「三位来云州前,我就曾一一上门游说他们捐出那些粮食以解云州城眼前之忧,但他们要麽称病不见,要麽找出百般理由推拒,叫我周旋良久却徒劳而归。」
徐直复看向他们:「当时尚且是那般情状,如今他们更不可能会接见我。若非实在是别无选择,今日我也不会来劳驾二位出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蕴霏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哪怕徐直不提出请求,林蕴霏也会爽快应承。
若有幸促成此事,她便能在云州树立起威望;若无法促成此事,她亦能接触到云州这些豪富,扩展人脉。
两种情况皆有利於她。
「徐大人,还请你列出一份名单来。」林蕴霏道。
徐直清楚她这是答应了。他於是将期盼的目光落在一旁尚未表态的谢呈身上。
「谢某愿意尽力一试。」谢呈回答说。
「对了,大人可否将那几位豪富的户簿一并调出来借我观阅?」
林蕴霏解释道:「我想着若能知己知彼,胜算会更大一些。」
徐直且惊且喜地回应:「当然可以,一会儿我便命手下人将东西整理出来给殿下送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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