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方言她听不懂。
「玉米。」陈州在旁边翻译。
「你能听懂啊?」白秋对着陈州笑。
「猜的。」
「这是你孩子?」白秋问,「你这么小,就有孩子了?」
看起来也就十八九。
女孩笑了起来,摇头,含含糊糊的说了什麽。
「是弟弟。」陈州说,白秋又看看他。
「你多大了啊?还有这么小的弟弟。」看着妹子嘴唇都乾裂了,白秋犹豫了一下,把手里喝到一半的矿泉水递给她,「你喝水不?」
女孩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手,摇摇头,笑了笑。
「妹子你这麽年轻,怎麽不出去打工呢?」
「没满16人家不要。」翻译尽责地工作。
「你还没满16?」白秋有些惊讶,看看妹子晒红透了的脸,又看看陈州,「你多大了?」
「13。」
「13!你才13!那你不读书吗?今天才周二啊。」
「不读。家里不让读,让带弟弟呢。」
……
「操!」白秋骂。
女孩对她笑了笑。弟弟已经在地里扒拉一身灰了,她起身抓起男孩,往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小男孩也不哭,顺着地跑了。
满地黄土。一山叠着一山,满目苍茫。
好像根本走不出去似的。
不知道困住的,又是谁的人生。
看了看旁边的陈州,白秋又看看黄山上的人。
「操!」心里涌动着什麽情绪,她又骂了一次脏话。
这个太阳忒毒辣,女士喝水纯围观,几个男士倒是给力,哼哧哼哧地帮村民把水管从井口一直铺到了地里,一个个晒得红得发黑。中午就地用餐,大家自带了乾粮,可是附近的主人家一对老夫妻居然来了一趟,给他们送来了食物。
是干烙的玉米饼。
大家不敢多吃,六个人分了半块当尝鲜。大家吃了都很沉默。粗粝的颗粒嚼在嘴里,灌了半瓶水才灌了下去,甚至都能感觉到食物在食道里面缓缓下滑的轨迹。
大概是真的不忍心,临走之前几个男人又回了一趟车,把几箱矿泉水扛过来送了人。
「打井吧。」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胖子一边拿汗巾擦着脸,一擦一层土,「必须打。我受不了了,这是人儿过的日子吗?」
他扭头看後面,「要不大家一起凑凑,给凑几口井?陈干事,」他问,「我们可以捐钱打井吧。」
「可以。」陈州说,「我待会就和这里的人联系下。你们先计划好,这几天可以拿个章程出来。」
。
事急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