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医生道:「二殿下,三殿下确实没什麽事,只是血液里信息素浓度和……值有点偏高。」
虞沉听得出来,值班医生在回答牧星屿时句子里刻意省略了一个词汇,但牧星屿却没追问这个被省略的词是什麽,只接着问:「都偏高了还没什麽事?」
很明显,牧星屿知道被省略的那个词是什麽。
「是没事,信息素浓度的升高是因为……值也在升高。」值班医生又停顿了几秒,「而且二殿下你应该也清楚,这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牧星屿不说话了。
而值班医生话锋一转,对云寻岚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三殿下,您还是卧床静养观察两天吧。」
云寻岚下意识拒绝:「不需要吧?我没哪里不舒服,现在鼻血也止住了。」
卧床静养了他还怎麽找虞沉补课啊?
不提真卧床静养了,虞沉肯定会因为怕影响他休息而不肯和他同榻抵足而眠。更重要的是:他将没法再去训练场巡视,听不到虞沉的每日宣誓,完成不了日常任务!
区区流鼻血要不了他的命,完成不了日常任务却已经要过云寻岚的命一次了。
不巧今晚值班的埃德蒙医生年纪较大,性格又古板严肃,他听见云寻岚居然不想遵从医嘱,就马上正颜郑重道:「需要的,三殿下。您这两天每天早丶中丶晚都要抽一次血,我们要根据血检结果来确定您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
云寻岚:「……」
好,不管他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反正卧床静养这两天他是彻底没机会和虞沉一起睡觉了,说不准还要重温旧业,靠看他的「睡前助眠读物」来完成的日常任务。
「我劝你这两天也别老想着和虞沉睡觉了,赶紧通宵找点恶评存起来才是要紧事。」系统落井下石,「否则完成不了任务,我们不如先把遗书写了。」
一说到遗书,云寻岚可就不困了。
他又哪敢困呢?
一个人,一根烟,网上恶评搜一天。
而翌日清晨,刚结束了守夜巡哨的虞沉也不困。
他回到宿舍後没急着休息,甚至连外套都没脱就匆匆走到桌边,望着水杯里那朵荔枝玫瑰目不转睛。
——它快完全盛开了。
花型饱满厚实,重瓣层叠交错,每一寸枝叶都充盈着盎然蓬勃的生机,漂亮得不可思议,像极了某个alpha,有种看过一眼就叫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魅力。
虞沉却如同担心它忽然死去似的,盯着着它看了许久,又小心翼翼给它添了些水和营养液,然後去给裴行庭打了个电话。
「有事?快点说。」
裴行庭知道昨晚云寻岚那边是虞沉值夜,所以接通电话才讲两句便开始催促虞沉:「我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去给三殿下抽血了。」
「我一直没问过你……」虞沉用指腹轻轻摸了一下玫瑰的花瓣,「他生的是什麽病?」
裴行庭沉默几秒,说:「这跟我们的计划无关。」
虞沉和裴行庭认识了整整十八年,可以说,他们是目前世界上对彼此最知根知底,也是最信任的人,且为了完成他们共同的目标与计划,他们之间不应有任何秘密。
然而有些职业原则和道德底线他们必须要遵从和守住。
譬如虞沉不能泄露军事机密。
裴行庭不能透露患者的医疗隐私。
因此,当裴行庭以「与计划无关」一句提醒虞沉时,他就该默契地打住话题,不再往下深挖探究。
但是虞沉偏偏还要继续问:「是绝症吗?」
裴行庭那边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虞沉也沉默着,执意等他回答。
「我草,你他妈的能别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