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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应熊除了拍戏之外，一直没有放弃在锦江戏剧学院留校任教，做表演课老师，如今他已经做到了学院的副院长。也许他内心深处，更享受留在母校，因为现在圈内圈外都认为，应熊接拍的影视剧，基本上都是靠白家的人脉。在母校的时候，别人叫他“吴老师”，“吴院长”，让他觉得这是自我价值感最高的时候。

平时在白家，就连年纪尚小的儿子白世霖都知道，爸爸在家里的话语权是很靠後的。除了年近八旬，身体依然硬朗的曾祖奶奶——白老太太以外，常年国内外两头跑的舅舅玄烨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博果尔和宛如夫妇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霖儿这个侄孙从小就被他们当作孙子一样疼爱，霖儿调皮任性的时候，博果尔夫妇常说的话是“当心舅舅回国收你骨头”，对此霖儿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舅妈Sally会帮自己说好话。

阿雅留在圣金大学教英语和法语，她年迈的老爸，校长兼校董退休了，阿雅希望自己不久的将来能从现任校长手中接棒这个职位。

晓棠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後，和学长承勋在同一家医院上班。晓棠经常说，小宽性格中好像也有大相径庭的两面，沉稳内敛的部分像爸爸承勋，活泼调皮的那一面是妈妈怀玉的升级版。

玄烨和傅荣像很多商业圈总裁一样，娶妻生子，婚姻美满的同时，也交往着各种红粉知己，对此Sally和成莹都很默契的睁只眼闭只眼。不同的是，玄烨明着玩，外界甚至知道他每个阶段的固定情人是谁，傅荣对外一直保持着爱妻的专情人设，流言传的比较过的时候，老婆成莹甚至亲自站出来帮他辟谣。

Sally知道，玄烨有过的露水情缘可能多过傅荣十倍不止，但是那些红颜知己中，从未有过怀玉的影子，可见他爱的心房，可能打算永远空关了。Sally常想，如果这一世玄烨得偿所愿，他也许会是一个专情的男人吧。

怀玉经常自嘲，自己如今在娱乐圈存在感最强的一个名号，应该就是“国际巨星芸儿的好友”了。

小宽幼升小的时候，怀玉主演了一部民国人物传记题材的电影，是《民国女子：她们谋生亦谋爱》系列之《花自飘零》，故事的主人公是民国时期的电影皇後胡蝶。

用怀玉自己的话说，平时可以在影视剧中给芸儿做配角，但是不想再和芸儿演双女主了，每次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芸儿问，“我能不能来《花自飘零》友情客串一个角色呢？”

怀玉笑着谢绝了，“谁会希望客串比主角更有关注度？”

也许是因为多年幸福婚姻的沉淀，加上有了孩子之後，尽管没有像芸儿那样每年有多部影视剧産出，但是一直保持拍戏，多年的积累让怀玉的演技有了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飞跃提升。

怀玉在电影《花自飘零》的表演一鸣惊人，凭借胡蝶这个角色，在国际上拿下了东京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也在国内摘得了梅花奖最佳女主角。

时隔多年，玄烨再次和怀玉有言语交流，是在日本东京，电影节的开幕式上。开幕式距离闭幕式大约有半个月左右，那会儿怀玉能不能拿下东京影後还尚未可知。

“我带我太太来看电影首映，Sally是你的影迷。你在电影中的状态极好，很多观衆都认为，那个民国的电影皇後再世了。”玄烨说，其实这些年怀玉在芸儿主演的影视剧中，参演的所有配角和客串，玄烨都有关注。

“谢谢捧场，这部电影也是你们白氏环球集团出品的。胡蝶，是我深爱多年的民国奇女子。”时光荏苒，怀玉更美了，举手投足间，已是绝代的芳华。

Sally告诉怀玉，“我女儿有一枚有机玻璃做的紫色蝴蝶发卡，是多年前傅荣和成莹结婚的时候，建宁从你头发上取下来的，婚礼散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遗忘了它，玄烨把它带走了。”

“是吗？哥嫂结婚那天，我喝了好几杯酒，如梦似幻的。”怀玉随後感叹道，“我也更想要女儿，怀孕的时候甚至畅想过，以後穿什麽风格的裙子，留什麽样的发型。结果卸货那天，告诉我是个男孩。”

“不过我希望我现在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这样的话祖奶奶会比较开心。”Sally说。

玄烨由衷地说道，“你总是说自己羡慕芸儿，其实芸儿更喜欢你的人生状态。既有美满的婚姻，又从未放弃自己，你是爱人的妻子，孩子的妈妈，更是演员傅怀玉。”

一个礼拜五的下午，建宁和傅荣一起把小宽送回家，因为佟屹宽和白世霖这对难兄难弟，又一起做坏事了。

小宽多次帮霖儿模仿家长签名，刚开始只是在家校练习册上冒充家长签名，到後来胆子越来越大，干脆在一些比较重要的告家长书上签名。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那些模仿出来的签名，只有吴应熊的名字，从未出现过白建宁的名字。

建宁温柔的告诉小宽，“你也不用害怕，建宁阿姨会帮你说清楚，霖儿是主犯，你只是跟从。有舅舅送你回家，你爸爸妈妈也不至于下手太重。”

佟夫人听傅荣讲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抢在怀玉和承勋前面批评小宽，“你以後是要考政法系，从事你爷爷，甚至太爷爷以前的职业的。怎麽可以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

“好在这次的事情是由霖儿而起，小宽还不至于收到书面警告。”建宁说，“我也纳闷了，这俩孩子根本不在一个学校，是怎麽做到私下约见那麽多次的啊？”

承勋对小宽说到，“小宽，你不用觉得有奶奶护着你，就安全了。就算爸爸妈妈不打你，也有别人看不惯你。上次开家长会，你室友的家长和我反应，说你一年到头进出寝室，就没有几次是安静的，经常搞得地动山摇。你在家里挺正常的，怎麽到了学校，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最近几年，校园暴力的新闻数不胜数，酿成悲剧的也不在少数。万一他们哪天忍无可忍了，对你，我是不心疼的，但我老婆当初为了生你，怀孕和分娩吃了不少苦，我怕她白养一场。”

“要不是为了生你，妈妈如今在娱乐圈的咖位，影视剧的奖项履历应该和你芸儿姑姑差不多，才不会被她甩开那麽大的距离。”怀玉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

“又开始白日做梦了。”傅荣说，“有小宽在，你还能说是为了平衡家庭生活和演艺事业，不然还有什麽别的说辞，来挽尊自己实力比不上芸儿的事实？”

“我去厨房帮帮兰姨。”怀玉开溜了。

“怀玉做的东西能吃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先回家了。”傅荣对承勋说，“你下手轻一点，别把我外甥打残了。”

……

晚饭的时候，建宁提起加拿大的苏艳秋和Lily母女，感叹道，“说起来怀玉在星城的这份收入，还真不是白领的，就像《花样年华》的女主苏丽珍，也经常帮老板在太太和情人之间周旋。”

怀玉说，“我哥脑子很清楚，什麽样的女人适合做妻子，什麽样的女人适合做红颜知己，他分得清。”

“承勋如果敢这样做，你爸能让他好过吗？”建宁道，“算算时间，成安距离刑满释放应该没几年了，希望如你所愿，在成安出来之前，你哥玩够了。”

小宽有说起，外婆得知自己多次帮霖儿模仿家长签名的时候，下意识地说“这不是怀玉小时候经常做的事情嘛”，这会儿，怀玉在卧室里和丈夫埋怨自己妈妈。

“小宽所有的优点，都是和你学的。每次做坏事，就是我的翻版。果然，女儿是养女，侄子才是亲侄子。”

承勋笑道，“你也不能怪姑姑偏心，毕竟小宽做的坏事，十有八九是你小时候玩剩下的。姑姑是喜欢我，不然追她女儿的人多了，她只肯把你给我。疼爱你也是真的啊，你和我在一起，她和姑父才安心。好了，在职场装成熟，在镜头前装优雅，在小宽面前装严厉。这会儿只有我们，总可以恢复你小孩的天性了吧！”

……

白昼过隙，若溪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快要上高中了。

这天，她陪着芸儿阿姨这个曾经很有可能成为自己舅妈的国际明星，去和一个十几年未见的故人重逢。那位故人，就是若溪的亲舅舅成安。

公园广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芸儿戴着豹纹墨镜，遮着半张脸，和成安坐在广场上叙旧。

“你不用怪你二姐，当年的手术同意书是我自己签的字，没有人害我。”芸儿淡淡地说。

“我承认我刚开始确实有埋怨过二姐，平时她和我感情最好，可是关键时候，连她都不愿意帮我们。後来想明白了，二姐在家中最不受重视，从小到大，她就是靠懂事两个字，在我爸那里获得一点为数不多的疼爱。其实人都是自私的，怀玉在家那麽受宠，脑子里心里，不也是一连串趋利避害的小算盘。孩子长在你的身体里，要留下还是要拿掉，本来就由你自己做主。是我自己性格决定命运，一看到哈都陪着你，我就沉不住气了。”

芸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些东西，你还有瘾吗？”

成安知道芸儿指的是违禁品，苦笑道，“在里面强制戒的。其实我身体上很多地方，都大不如前了。”

“成安，”芸儿突然问，“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有必要吗？”成安笑道，“当初我们谈恋爱，我爸和我两个姐姐姿态高的很，说我应该在商业圈的世家名媛中找女朋友，就连怀玉，他们都看不上她，觉得她是傅伯伯和淑德阿姨收养的。就连建宁，他们也要挑剔，她的母亲不是名正言顺的白家太太。可如今呢，大明星芸儿，和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人见面，这种事情上了热搜，你会被圈内圈外群嘲的。”

“那你能不能不要人间蒸发？让我偶尔还能看到你？”

“可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