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花:“是啊,这野葱的香气最浓郁,随便清炒都好吃呢。”
受环境影响,渐渐的吕花跟觅婉婉熟悉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陌生和局促,话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
进入竹林之後,觅婉婉四处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竹笋,有些泄气,“看来这片竹林没有竹笋。”
吕花却在观察了一番泥土之後,找了个地方,用锄头挖了几下,就挖出一个竹笋。
“咦,这里的竹笋是埋在土里的呀。”觅婉婉好奇地看着吕花挖出来的坑里,赫然是一颗胖胖的竹笋。
“是啊,这片竹林的竹笋都是埋在地里的。正是因为埋在地里,格外地鲜嫩和香甜呢。”吕花解释说,顺便示范又挖了一个地方,“”婉婉,你看到这种泥土微微凸起,表面有气孔的,这就表示下面有竹笋了,可以挖。
觅婉婉凑上前一看,果然又是一颗竹笋,由衷钦佩说:“嫂子,你真厉害,一挖一个准!”
吕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每年都来挖,自然就有经验了。”
觅婉婉学着她的样子,在挖错几个坑之後,终于成功挖出一颗竹笋,开心地呼叫:“我也挖到啦!笋呀笋,挖到你可真不容易,希望你今天不要让我失望呀。”
她有趣的话语让吕花忍不住笑,“春笋炒腊肉是绝配,你刚过来,想必没有做腊肉,我去年冬天囤了些腊肉,回去切给你一块。”
光是听到这个菜名,觅婉婉就忍不住流口水,“好呀,那我先谢过婶子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肉,即便是军人有肉票,家中也是省着吃的。觅婉婉自然不会白白拿吕花的腊肉,她打算把昨天买回来的肉割一块去交换。
“呦~吕婶子,你对新来的邻居这麽大方呢,不如也给我一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身後响起,觅婉婉转身一看,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衣裳,发丝凌乱,五官扁平,唯独一双眼睛溜溜地直转的中年妇女在打量自己。
她的目光让觅婉婉觉得有点不舒服,于是便没有搭理她。
吴翠花打量完觅婉婉之後,目光就转向了吕花,“怪不得呢,吕婶子,你是看人小姑娘年纪轻,跟谢宴清两人正相配呢吧。毕竟,大院里人人都知道,你可是比你丈夫大十岁呢。”
她这话一出,吕花瞬间就白了脸色。
觅婉婉蹙起眉头,不高兴地对吴翠花说:“大十岁又怎麽样,人家夫妻两个乐意就行了,关你什麽事?”
吴翠花神色半点不变:“那是,人家还乐意给吕婶子养两个女儿呢,有什麽不乐意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语刻薄,含沙射影,觅婉婉不想忍她,“你要是不挖竹笋,就离我们远一点,不要影响我们。”
“你这丫头,怎麽不知道好歹呢。婶子我是好心,我跟你说呀,你可要小心你家那位,他打起人来可吓人了。你这麽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皮肤嫩地像水一样,随便打一下都得起淤青吧。”觅婉婉出言不善,吴翠花忍不住就想教训一下她。
“还有吕婶子你,张大哥娶你是为什麽你心里清楚,多大的恩情呐,你可要好好珍惜。更要好好做人,比如那腊肉,也给我一块呗。”吴翠花状似苦口婆心地对吕花说。
吕花已经满脸通红,听吴翠花这般说,竟犹豫着想答应。
觅婉婉拉住她,“我看最应该好好做人的是你吧,你丈夫是部队里的哪位呀,知道你在这占战友家属的便宜吗?连一块腊肉都想占人家的,部队没给你家发粮票?要是部队知道你这种作风,怕是会影响你丈夫的前途吧。”
她毫不留情的话终于激怒了吴翠花,她恨恨地跺了几下脚,“我家老周的前途好的很,用不着你个小丫头片子操心。你们今天得罪了我,日後当心一点,哼!”
终于打发走讨厌的人,觅婉婉又兴致勃勃地去挖笋,挖到第六个的时候,觅婉婉隐隐觉得背篓有些重,便停了手,装好竹笋往回走。
竹林在这里,她每日都可以来挖,不急在这一天。
吴翠花来过一趟之後,吕花又回到了来时沉默寡言的样子。直到回到军属大院,吕花叫住觅婉婉:“我去檐下给你割腊肉,你等我一会。”
趁着她去割腊肉的功夫,觅婉婉也回到家中厨房,放下背篓,割了一块新鲜的五花肉拿油纸包好,往吕花家走去。
吕花拿着觅婉婉递过来的腊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以後见着吴翠花,尽量避着她罢,她丈夫是革会的头头周大军,连几位军长都被他斗过,我们惹不起她的。”
觅婉婉恍然,怪不得那麽大脾性呢,心知最多半年,这人肯定会被清算。
不过她知道吕花是好意,笑说:“我知道啦婶子,咱们不做亏心事,自是不必理她的。况且,权势并不是那麽至高无上的,转眼间,权势变为粪土,谁又知道明日如何呢,咱们且过好自己的日子,顺势而为便是。”
站在门口的谢宴清听到她的话,心中一动。
觅婉婉拿了腊肉,出门看见谢宴清,拉着他往回走,开开心心地跟他说:“我今天在山上采了新鲜的马齿苋做包子,还有野葱,可以用来炒鸡蛋。至于春笋,配上这腊肉味道绝对差不了。”
谢宴清调整步伐,顺从地让觅婉婉拉着往家里走,时不时地嗯一声算作回应。
觅婉婉早就习惯了他的话少,拉着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
到了厨房之後,觅婉婉突然想起吴翠花在竹林说的话,问谢宴清:“你不打老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