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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孽海归墟（第1页）

探照灯将海底照得鬼火粼粼，黑猫的独眼在潜水镜后泛起星芒。我攥着玉玺残片下潜到竖棺群中央，二十八具缠光纤的棺椁正随洋流摆成宝船轮廓。当我的手掌触及船头残碑时，碑文突然渗出人鱼膏——"甲子归墟，七姓尽殁"的血字正在海水中重组。

"戌时三刻，煞冲离位！"耳机里炸响陈老九的电子音。十二台水下无人机突然从礁石后窜出，探照灯光束交织成倒悬奎宿。黑猫的利爪撕开某台机体的外壳，扯出的不是电路板，是泡在防腐液里的鲛人胎尸，脐带末端竟连着5G基站的信号发射器。

我挥动洛阳铲劈开最近的光缆，迸发的电流中浮现全息投影：工程局地下室正在举行发布会，局长手持玉玺复制品，背后的PPT展示着"新镇海计划"。当镜头扫过角落的保险柜时，我看见了真正的前朝玉玺——它被嵌在某个基因编辑胚胎的培养舱上！

"寅时煞重！"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潜水镜。黑猫耳后的睚眦胎记突然灼穿镜片，星芒照亮海底裂缝——九根铸铁桩钉穿龙脉尾椎，桩身的《船祭咒》正被纳米涂层覆盖。当玉玺残片按上桩体时，六百年前的哭嚎突然实体化，声波震碎三台无人机。

陈老九的钢筋骨突然从竖棺群中刺出，末端拴着的不是安全绳，是七条基因编辑的虬龙幼体。它们的鳞片泛着钛合金冷光，竖瞳里闪烁着工程局的LOGO。"这才是镇海新都的守护神，"他的电子音混着龙吟，"比你们林家的破铜钱强万倍！"

黑猫的白虎虚影撞向龙群，独眼迸发的星芒在海底烙出北斗阵图。我将玉玺残片按在阵眼，整片海域突然沸腾，沉船残骸间升起珊瑚祭坛。坛面二十八宿方位各摆着个脑机接口，每个接口都连着戴云山隧道的监控画面——那些基因胚胎正在混凝土中生长！

"卯时潮退！"我扯断氧气管，血腥味刺激得神经紧绷。黑猫的断须突然暴长，刺入某条虬龙的电子眼。龙血喷溅处浮现出血誓密文："凡七姓血脉，当饲龙脉六百载。。。"字迹未消，陈老九的钢筋骨突然软化，脊椎缝隙间渗出人鱼膏，凝成郑和太监的虚影。

太监的纳米拂尘扫过祭坛，七具水晶棺从珊瑚丛升起。棺中不是古尸，是正在传输意识的工程局高层，他们的太阳穴插着刻生辰八字的芯片。"新时代要新祭品，"虚影的电子音刺穿耳膜，"这些自愿献身者，可比你们林家的愚忠强多了。"

黑猫突然发出白虎啸海，声波震碎两具水晶棺。我将玉玺残片掷向主棺，碎片在培养液里突然重组，化作完整的前朝玉玺。当印纽二十八宿归位时，整座海底祭坛突然翻转，露出下面被铁链缠绕的龙脉真身——那竟是条由沉船与混凝土浇筑的机械巨龙！

"申时星移！"我抓住玉玺跃上龙首。鳞片缝隙间伸出无数光纤，正将竖棺群的煞气输入龙脉。黑猫的独眼突然淌出星蓝血珠，血珠渗入玉玺纹路，整条机械龙突然暴走。陈老九的钢筋骨被龙爪碾碎，他的电子音在频闪中嘶吼："你们根本不懂。。。这才是永镇海疆。。。"

子时的洋流突然倒灌，海底裂开归墟漩涡。黑猫用最后气力将我推离龙口，它的身躯在煞气中渐渐透明："六百年前我替林氏嫡子赴死。。。现在该你了。。。"当机械龙冲入漩涡时，玉玺突然迸发青光，将我的意识拽入六百年前的雨夜——

七姓先祖跪在甲板上，他们怀中的婴孩突然暴起，脐带反缠住郑和太监。为首的林氏幼童咬断拂尘柄，将断刃刺入自己心口："以吾血为引。。。甲子重劫时。。。"幻象破碎的刹那，我听见现实中的龙脉在哀嚎，混凝土鳞片正在晨光中崩解。

浮上海面时，朝阳正刺破血雾。工程局的勘探船在不远处爆炸，黑猫的断须漂到脚边，缠着半张烧焦的《永镇海疆诏》。手机突然收到加密视频：戴云山隧道口，父亲的血书正在混凝土上渗现："。。。龙脉非煞，人心为孽。。。"

七百一十七天的倒计时突然在视网膜上跳动。我摸向潜水服暗袋，玉玺残片已与黑猫的断须融合，凝成枚刻着锚纹的青铜卦签——签文"坎"字正渗出星蓝血珠，指向归墟漩涡深处隐约浮现的新宝船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