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哄着她寻找钟离,为他和小三的儿子捐肾。一边暗中转移资産,谋划与小三双宿双飞,这确实是夏广俊能做到的事。
说到底,他自始至终,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商人罢了。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他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那只螳螂。
钟离开门进来,就看到苏禾脸上那抹莫名其妙的笑。有陆世期的前车之鉴,她担心苏禾会想不开,最近一下班就往这儿跑。这一个月来,她已经好久没见苏禾笑过了,现在这一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突然有了人气。
钟离放下包,诧异开口:“什麽事儿这麽开心。”
苏禾起身去厨房端汤,轻飘飘地说:“想开了一些事情而已。”
钟离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起来。
……
陆青加班回家,看着餐桌上摆着的猪肝瘦肉汤,以及窝在沙发里沉沉睡去的女孩,一时以为自己眼花了。钟离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公寓,最近他们只有中午能抽空一起吃个饭。
他换好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钟离抱着抱枕,侧身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蝴蝶形状的影子,睡颜恬淡安静。
陆青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侧脸,钟离抱着枕头换了个平躺的睡姿,竟然没醒。
看着她眼底小小的淡青色阴影,陆青叹了口气,最近一定是累坏了吧。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两声起来,陆青这才想起,今天忙着开会,忘记吃晚饭。他贪恋地看了眼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女孩,直起身,又轻手轻脚地向餐桌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近午夜,万籁俱寂,唯恐惊醒钟离,陆青没有拉开椅子,而是站着端起桌上的汤。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汤竟然还是热的。
碗勺的碰撞声仍旧吵醒了钟离,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朦胧地看向餐桌旁,带着鼻音说:“你回来了啊。”
“嗯。”陆青放下碗勺,大步向她走了过来,长臂一捞,把钟离揽进怀里:“等久了吧。”
“还好。”钟离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陆青闻到了她发顶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嗓音略有些沙哑地说:“洗澡了?”
“嗯。”最近天气越来越热,钟离回家後先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裙,躺在沙发上等陆青,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两个人聚少离多,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抱抱她了。陆青靠在沙发上,把钟离抱在腿上,上下颠了颠,说:“瘦了不少,这段时间很累吧。”
“还好。”
上班之馀,还要处理葬礼的事,照顾苏禾的情绪,怎麽可能不累呢。
但这些比起她当初照顾刘凤艳时受的累,要好太多了。那时,她刚大学毕业,什麽都不懂,一个人在医院跑上跑下,因为没钱缴费,白天要看护士的白眼,晚上还要给刘凤艳端屎端尿,崩溃大哭了无数次。总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在经历一个没有尽头的长夜,无论如何都见不到黎明的曙光。
现在却不一样了。她的身边有陆青,有苏禾,有爱的人在身边,仿佛突然有了铠甲,让她觉得无论经历什麽,都能坦然处之。
遇山开山,逢水搭桥,一切都能应对,一切都没什麽大不了。
陆青轻轻叹了口气,下巴抵在钟离头顶:“真想把你装在口袋里,天天带在身边。”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可是看她最近忙的都瘦了不少,自己那点小心思也说不出口了。
钟离伸手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发涩:“以後我会多陪你。”许是时间实在太晚,她最近又太累,说完,钟离就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陆青轻笑一声,抱着她站起身来,“这麽困啊,去卧室里睡。”
在走向卧室的路上,钟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今天洗澡了。”
“然後呢?”
钟离搂着陆青腰的手,不安分地从他身後地T恤下摆钻进去,狡黠一笑:“你说呢?”
“你不是困了?”
“明天周末,可以晚一点起床嘛。”
夏天,天亮的要比往常早一些,钟离看着窗帘里透出的隐约亮光,再看看身旁再次跃跃欲试的某人,开始後悔昨晚的主动邀约。
这个人实在是精力旺盛的可怕,明明连续加了一周的班,昨晚又是半夜才回来,折腾到现在,还如此有精神。
在陆青再次蹭到她身前时,她伸出一只手,软绵绵地点在他额头,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开始,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