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书页,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麽。
过了半个多小时,人潮逐渐散去,她们两个才慢悠悠地晃到检录台前,登记自己的个人信息。
登记完後,工作人员发给她们一人一张号码牌,说是一会要根据号码来找自己的宿舍。童欢接过号码牌,跟徐子渔一起来到宿舍楼下。天边接近暮色,楼下的广场已经没什麽人气,大家要不去食堂吃草,要不就在宿舍里呆着,为明天即将开始的比赛养精蓄锐。
徐子渔拍了拍童欢的箱子,箱子发出一声闷响:“明天就要比赛了,就算今天聊得再好,上场之後也只能是竞争对手了。”
童欢轻轻点头:“是啊,有点残酷。”
“加油吧,”徐子渔爽朗地道:“等着我明天把你打败啊!”
昏黄的残阳如虹,被徐子渔的爽朗所打动,童欢弯出一丝笑来,自从下飞机後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你’和‘我’的位置,放反了吧?”
对方大笑起来,举起手冲她挥了挥,直接转身走了。
宿舍楼下有一面白板,上面画着楼层分布图以及房间号,把手中的号码牌跟分布图比对後,童欢轻松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打着哈欠丶神情有些不耐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後,童欢向房间走去。
大赛的居住条件可以说是十分不错,两人一间房,独立卧室,共享浴室厨房和客厅,二十四小时热水和无线网供应——当然,後者是建立在比赛没有正式开赛的基础上。
也就是说,离与世隔绝日子的真正开始,还有一整晚。
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门後,童欢发现自己的室友正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聂宁?”
“扑通”一声,聂宁手中的手机直直地砸到了脸上,手机型号还是水果7plus,肯定比一般手机更痛。她“嗷”地一声就叫了出来:“擦擦擦擦好疼!!”
这麽不靠谱,除了她应该也没别人了。
童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从茶几上拿起纸巾盒递给聂宁:“擦擦眼泪吧,下次小心点。”
聂宁捏着被砸得通红的鼻梁,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身来,满是副要向她撒娇的架势:“QAQ我好疼啊……”
童欢:……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聂宁,走得毫无留恋,淡淡道:“我先进屋放行李。”
进屋後,她随即将门扣死。
将必备的生活用品摆放好後,童欢将脸埋进浆洗过的丶略微发硬的被褥里,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洗衣液香。
她喜欢这个味道。
童欢将头发顺手盘了个团子,抱着手机站到墙边,开始压腿。
其实她的身体柔韧度并不差,只不过因为紧张,比平时的状态稍稍发硬。做模特,首先要能完美地掌控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她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综艺看了五分钟换台,电视剧演了十分钟关掉,明明正在压腿,但童欢还是很无聊。两条腿都拉伸完以後,她走到试衣镜前,咔嚓了一张自拍。
自拍的角度十分巧妙,囊括了两米长腿和仿佛流动着纨素的腰,纤细手腕和葱白指尖,唯独没有拍到脸。
简单修图後,她发了个朋友圈,配了个表情符号::)
照片发出去後,立刻收获了不少人的点赞。第一条回复来自毕真仪:还开始自拍了,看来是不紧张。
第二条回复来自吴炎:卧槽欢哥你居然发自拍???八百年头一回,果然爱情使人自恋。
她没回复,过了五分钟,又刷新了一遍,在那长长的点赞列表里,终于看见了她想看见的名字。
何南北刚刚赞了您的朋友圈
有时候,你发了许多条词不达意的消息,别人都在问你这是写给谁的,只有你自己清楚,它们都是写给一个人看的。
只要那个人看见,剩下一切都不重要了。
根据之前的经验,何南北只爱点赞,从来不回复,可能是嫌打字麻烦。童欢正想锁屏,屏幕上方又弹出一条消息提示:您收到了一条来自何南北的新消息
她居然回复了?
童欢好奇心顿起,点开回复界面,只见何南北的回复十分简短。
何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