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之内,赵赫一步一步的走向玉阶,背影格外萧索。
这条帝王路,从来都是该孤家寡人,若非他想要的太多——想要一个人真心待他,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赵赫也苦笑了一声,再也撑不住力气,整个人都不成体统的瘫坐在玉阶之上。
他的身体,已经全然支撑不住他在昭德殿与寝殿之间往返一遭了。
可他必须全须全有的出现在今日的昭德殿上,告诉群臣——他赵赫还是所向披靡的武川虎!尔等豺狼也只配俯首称臣!
唯有这样,他才不枉这一身的伤,不枉昨夜战死的两千羽林军的在天之灵。。。。。。。
今日他一身甲胄出现在朝上,施施然开口说道
“昨夜羽林军出城,想是惊扰了诸位臣工。不必担忧,不过贼子作乱而已”
赵赫让太监捧着盛着方焱的头颅的檀木盒与衆人观瞻。看到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时,文臣闭了双目,武将屏了呼吸。
“这就是与萧林齐名的方焱!朕惜才,留他的命,他却敢犯上作乱,不自量力!”
文武百官跪拜山呼
“陛下天威浩荡,臣等誓死效忠!”
方才崔开只顾得上开心陛下大胜而归,平安无事。而今侍立身侧才发现陛下的脸色越发惨白,额上冷汗涔涔。
崔开悄然退了下去,吩咐小太监去请御医,带去大殿後门处等候吩咐。
闭朝之後,百官退出,赵赫霎时脱力的靠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对着崔开说
“御医——”
“御医已经在昭德殿後门等您吩咐”
赵赫苍白的脸色还是扯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你呀”
甲胄之上,尽是血污——衆人都以为是敌军的血。
甲胄之下,有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还在惨淡的流着血。
右臂若不是有皮肉相连,怕是早断裂到与身体分离。
右胸前中了箭,赵赫怕这副模样影响军心,战场上折断了箭尾,而今箭头还埋在血肉之中。
“可有大碍?”
“上天庇佑陛下,性命无虞。
只是这箭矢狠戾,伤及肺腑,需要好生静养,切勿忧思忿怒。
右臂的伤。。。日後应当也无大碍”
赵赫皱了眉
“应当也无大碍?”
“若是好好将养,陛下大概还是可以用剑的”
他知道,这群太医都是捡了最好听的话给他说,所谓“应当无大碍”“大概可以用剑”——估计自己这右臂是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退下吧”
难道他也终究要成为那种只能拿剑做装饰的帝王了麽。。。。。。
赵赫眼中恨意越发浓烈
“楚人实在可恶!!不是投降後作乱麽。。。。。。。
替朕拟诏给萧林,楚国降臣皆杀!”
“是,奴婢遵旨”
“那个贱人呢”
“小——在诏狱”
“让他活着。
你告诉萧林,楚国皇族不杀,等到他们团聚,朕拿他全族来祭昨夜战死的两千英魂!”
“。。。。。。是,奴婢遵旨”
“哦对了,方才诏书内容,也给襄阳王口述一遍!好让他看看自己为楚国立的功!!”
崔开赶紧将头垂了几分,不敢而今的脸色让赵赫看去,规矩的回道
“。。。。。。是,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