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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无神论者的宿命（第2页）

和尚说：“猫爪可聚财，保你财源广进，白玉可祛除病邪，保阖家平安。”

方垚心中一喜，决定买一串送给吴心怡学姐，感谢她几次来店里帮忙。

“那这个呢？”贺子秦随手捏了条竹节形状的手串问。

和尚又说：“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翠玉竹节可保学业，事业步步高升。”

贺子秦半信半疑点点头，拈着下巴琢磨道：“大师，咱们有没有那种，保爱情的？”

大师从几排各式各样的手串中精准选中一条，递到他眼前：“紫琉璃绣球莲花，阳光下剔透晶莹，代表紫气东来，桃花吊坠平衡结缘，桃花爆棚。”

大师话音未落，贺子秦已经亮出付款码：“给我来一串。”

“……”方垚小声劝道，“大哥，你要不要换个颜色？”

“？”贺子秦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想啥呢？我给我媳妇买的。”

“哦哦哦哦哦。”方垚吐了吐舌头，拿起刚刚被贺子秦抛弃的翠玉竹节手串，侧身和周裴商量，“你觉得这两个好看吗？”

周裴问：“要送人吗？”

“嗯，猫爪送心怡学姐，竹节送给舒绾学姐。”

周裴点点头，朝他摊开手心，故意逗他：“那我的呢？”

“啊？”这一招打得方垚猝不及防，他愣了愣，眨巴着眼睛脑袋飞速运转。

同行四人唯独谢文毣对手串不感兴趣，兀自挑了个印有金色花纹的祈福带，跟着大师的指导写下心愿——希望考研成功，顺利上岸a大。方垚灵光一闪，指着红色祈福带问周裴：“许愿吗？我请你。”

请人许愿这种事还是周裴头次见，他被方垚的可爱逗得哭笑不得，摇摇头说：“不用了，开个玩笑。”

方垚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试探地捏了串珠子：“那，那我也给你买个手串，祝你财源广进心想事成，好吗？”

“不用。”周裴揉了揉他的脑袋，俯身靠近，“有喜欢的吗？我买一条送给你。”

方垚同样摇了摇头，擡起手腕露出黑色腕表：“我有这个了。”

“好。”

出寺庙之前方垚突然说要去趟卫生间，让他们三个在门口等他，磨蹭半天，回来之後一直遮遮掩掩，直到回到宿舍，晚上临睡前他才偷偷趴到周裴的床头，掏出了个金线鈎织的香囊塞进周裴的手中。

大抵是怕周裴还在为手串的事情影响心情，他主动解释道：“手串是女生的款式，你戴着可能不太合适，所以我找大师求了符，你出门可以随身携带在包里。”

周裴捏了捏香囊，里面的符纸发出摩擦的声音。

方垚见他低头不说话，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不喜欢吗？”

无关乎喜欢，只是不明白他送符纸的意义是什麽。讨好？还是……

周裴掀开眼皮，视线从手心落到方垚身上，眼底流转的情绪复杂又汹涌，“为什麽送我符纸？怕我生气？”

“不是。”方垚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棉布面料的柔软触感带给他一种踏实的安全感，他的脑袋有些混沌，因此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我不希望你不高兴，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应该要高高兴兴的度过。”

他说着说着，神情忽然变得迷茫起来，好似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要特意返回去请大师写符纸。元旦节每年都有，吹上天也不过是个普通平凡的日子，为什麽执着于周裴高不高兴。

为什麽呢？

方垚不太清楚，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慌乱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为什麽，难道必须要有原因吗？那，希望你高兴算一个原因吗？”

他声音很低，带着坦白後的颤抖，像一捧温水淅淅沥沥浇在周裴的心尖，融化了许多冰渣。

如果想送他礼物必须要有一个原因，那麽这个原因就叫做希望他高兴。

这麽真诚的小傻子，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周裴从不信神佛，也并不相信心中所想写到张薄纸上就能如愿以偿，他一直觉得靠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拯救自己从来都是无能者的做法，但是此刻他却忽然愿意相信，眼前人是他的宿命。

是上天奖励给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