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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新年快乐（第1页）

祝我们新年快乐

之後的几天像是按下了加速键，几人走马观花地游完了沭河市，集体失忆般对那晚的事情闭口不提。临走那天周裴以买烟为由，独自去了趟衡野，从服务生那里要到了岳安山的联系方式。

他的目的很明显，好在对方也是个聪明人，三言两语便了解了他的来意，回了句“交给我了”便下线闪人。

回安宁的火车上方垚的情绪活跃了些，不再如来时一般蒙头睡觉，而是鼓起勇气参与进他们打牌贴纸条的游戏。

中途周裴起身去了趟厕所，车过隧道信号不好，新来的信息转了半天的圈才加载成功。

岳安山：我要到了小学弟初中的视频和照片，拿走不谢。

周裴脚步微顿，侧身靠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缝隙处有风刮进来，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周裴回了个礼貌的“谢谢”。

视频加载完成，点开横屏播放，昏暗的画面中暖黄色路灯下立着两棵衰败枯萎的树苗，少年闯入镜头的脸庞干净稚嫩，鼻尖和眼尾都因低温而泛着红。

镜头外有个声音喊：“方垚，说话啊，我们在拍毕业vlog。”

“说什麽啊？”少年歪了歪脑袋，清秀的眉眼刻满腼腆害羞的笑意。

“说复活吧，我的爱人！”

“说那个，伟大的神明啊，倾听我内心的呼唤吧！”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很符合方垚中二病的人设。”

方垚红着脸骂道：“滚啊。”

几个朋友笑够了，又怕他撂挑子不干，笑着哄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来来来，美美拍一张。”

方垚噘嘴哼了一声，不过还是配合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朝镜头比了两个“耶”。

身後远处传来整齐洪亮的倒数声，那是属于成年人的狂欢。

“三！”

“二！”

“一！”

随着最後一声落下，天边“砰”的一声绽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接着爆竹似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火树银花照亮了黑夜，五彩光芒下轮廓晕染模糊，而镜头自动聚焦在他的身上。

似乎是被吓到，方垚掩嘴惊呼一声，回身看去，被狠狠震撼到，“好漂亮哇。”

“新年快乐！”画面中冲进来几个和他一般大的男生，他们欢呼着把方垚簇拥到镜头面前。

方垚顺势凑上去，绽开笑容：“祝我们——新年快乐！”

少年人清澈的眼眸倒映着闪烁的光芒，眉梢眼角都藏着对未来的期许。

视频一遍遍循环播放，周裴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无法按下退出键。他看着屏幕里十五六岁的少年，挪不开眼。

·

夜晚困意来袭，各自打着哈欠回到床铺睡觉。

周裴睡不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方垚通红的眼睛。

被单摩擦，他翻了个身面向对面。说来很巧，两人在宿舍是睡两对面，在火车上也是。

大概是去的路上睡够了，方垚显得很精神，捧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察觉到对面炙热的视线，他擡头看了过来。

“怎麽还不睡？”方垚问。

“太吵了。”周裴指了指隔壁震天响的鼾声。

方垚沉思了几秒，葱白手指捏着蓝牙耳机递到周裴眼前，“听歌吗？”

周裴接过来戴上，视线却依然黏在方垚身上。

那些方垚没说的话，岳安山都在消息中告诉他了。长达两年的霸凌，七百多天的辱骂和毒打给方垚的身体和心灵造成的伤害都是所有人无法想象的，远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松抵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