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唇微嘟,憨态不自知,烟波留情,妩媚撩人心。
刘琮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语!
车儿跟在刘琮身後,难以捉摸刘琮刚才不明的笑意。
行了许久,心下愈发疑惑,马蹄嘚嘚,远离了喧嚣,等到了山脚,才晓得刘琮如何胆大妄为。
竟然只身前来。
彼时夜色四合,一座孤寺静立在深山中。
刘琮轻叩寺门。
寺门陈旧,“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小沙弥从里头探出头来,看到来人,迷离的眼神瞬时有了光彩。
他惊呼一声:“大哥哥。”
後又觉有不妥,严肃了面庞,对着刘琮持手一礼,念了句法号,侧身让开:“施主里面请!”
车儿看着小沙弥前後判若两人,强装正经的模样,不禁好笑,他们分明认识。
刘琮显然见怪不怪,摸了小沙弥光秃秃的脑袋,将小沙弥的身形摸地四下晃动。
小沙弥愉悦的眼神藏不住,却扳着一张小脸。
车儿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小沙弥眼神往车儿身上看去,脸偷偷的一红,刘琮在他光秃秃的头上一拍。
笑骂道:“看什麽看,主持休寝了吗?”
小沙弥被人发觉,脸更红了,对着刘琮持礼道:“主持知施主要来,早已备下寝烛,彻夜长谈!”
又往车儿面上轻轻一飘,道:“女施主请随我来!”
车儿看刘琮,刘琮对着她点了点头。
山寺静谧,鼻尖只闻香火气息。
小沙弥带着车儿绕过一个回廊,将她引进一个寮房,屋内陈设简单。
铺了竹榻。
车儿对着小沙弥一礼,偷瞄车儿一眼道:“寺内简陋,女施主莫怪。”
车儿看他年际小小,却故作老成,心里好笑,也学着刘琮,摸了摸他的脑袋,感谢道:“多有叨饶!“
那小沙弥惊的一退,眼里慌乱,来不及说什麽,转身得得得的跑了。
车儿打开橱窗,这寮房独处与其他寮房,被几个回廊隔开,园中植一枝繁叶茂的巨松。
既是在这严冬,也是滑盖如簇,幽幽一片,将这里遮挡的隐秘。
车儿舟车劳累,早早上了卧榻休寝,刘琮来的时候,他都不曾发觉。
车儿翌日是被悠远的钟声吵醒的。
外间鸟鸣不止,车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惊坐而起,看刘琮已是衣饰整洁。
四目相对,他问道:“醒了?”
车儿往身上看去,昨日新置办的衣裳妥妥贴贴的穿在身上。
她静下心来,点了点头。
刘琮知她小脑袋在想些什麽,也不点破,催促她快些洗漱。
发髻乱了,她草草在脑後扎了一下,刘琮皱眉看不过去,在脑子里回想那成衣铺的老板娘是如何挽发的,在车儿头上挽了一个潦草的发髻。
虚虚用发带扎紧。
看着比车儿束的顺眼些。
昨夜未曾注意,天亮才发觉原来寺内别有洞天。
出了院落,往山下走去,石阶铺就的阶梯蜿蜒向下,隐在密林里。石阶年岁颇久,平整光滑。
车儿原不知还有另外一条下山的路。
与刘琮并肩走在静谧的路上,後边间或有来山寺的信民,车儿停下步伐,侧身让开。
刘琮停下脚步,静静的等她。
待到了一块场地,有僧弥在施粥。
粥棚设的简朴,只在一个小亭子里,前来讨要的信民却是不少,融长的队伍蜿蜒向下。
刘琮站在高处,拉住车儿。
道:“就在此处!”
刘琮喜净,不喜聒噪。
车儿陪着刘琮在台阶上站了许久。
看昨夜里的小沙弥执了汤匙,往信民的瓷碗里舀粥,每来一人,便说一句法号。
车儿看那小沙弥可爱,不由得笑起来,刘琮嘴角微抿,心情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