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引红妆(十)帐内,司马瓒看着帘帐伴……
第五十章
仲冬末,几场大雪阻了刘琮原本的计划。
寒风呼呼挂在帐外,时不时遥遥听见将士在外头呼喊有营帐被吹倒。
刘琮脸上阴云密布,车儿和司马瓒站在帐内,大气都不敢喘。
车儿这几日受了风寒,咳喘不断,她强忍着抓心挠肺的丝痒,实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才埋头闷在袖内咳嗽几声。
刘琮眉头愈发皱的深起来。
车儿不曾发觉,司马瓒却看的一清二楚,每每胡车儿埋头咳嗽的时候,大将军总是会将目光落在胡车儿身上。
平城又有乱贼犯上,集结万馀人在西北与西南处行成犄角之势,与平城遥遥相对。
张辽在平城已与其开战三次,却皆无果。
刘琮目光凝在舆图上。
司马瓒顺势解释:“西北与西南皆山地,地形独特,地势苛严,晋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常常出其不意,与张将军对战,竟是也能处于不败之地。”
刘琮问道:“现张辽军马如何?”
司马瓒道:“平城本有三万人马戍守,加之张将军带去的三万人马,共计三万五千人!”
刘琮沉默须臾,掀开帘帐。
车儿还来不及看的见,寒风夹杂风雪,瞬时刮进营帐。
她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刘琮下了帐帘,目光在胡车儿身上一巡视,沉默须臾,道:“胡军师,你暂且退下,本将有要事和司马军师想商。”
车儿在正事上不敢和刘琮想撞,恭恭敬敬的拱手:“是!”
她将将出了营帐,便被扑面而来的大雪迷了眼睛。
天地茫茫一片,三军营帐坐落在雪地里,也与这天地连在一起,分不清界限,她将手筒在袖内。
徒步步入苍茫之中。
帐内,司马瓒看着帘帐伴着风雪落下。
他忍了许久,才道:“将军,进军平成迫在眉睫,平城多山,捉拿乱贼困难重重,此刻有万馀之衆,明日便会更多呀。”
司马瓒明知这句话会让将军震怒,但他实不想将军因此铸成大错,他深吸一口气,道:“大将军,莫不可了因为一个女人耽误时机啊!”
文昌受寒已有多日,军中之事却一再被耽误,三日前本就应拔营平城,哪里却想,将军却因文昌受寒一事,拖延止此。
他敬佩的大将军,做事果决,心系苍生,何时会被儿女私情所拖累。
文昌本就是一个变数,大将军最初利用文昌的计策已经变了,自古红颜多祸水。
或许大将军不自知,但是司马瓒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道将军的变化。
果见大将军眸中怒火,他犀利的目光搜寻,眼神沉沉的问司马瓒道:“难带在你司马瓒眼中本将是这般色令智昏之人?”
司马瓒知他心中已是怒火滔天,他一掀衣袍跪在帐中,规整叩首三下,道:“大将军息怒,下官实是不知如何规劝将军,您还记得您说过文昌只是一枚棋子,随时可弃,如今,现就是弃了这枚棋子的时刻,将军不可心软。”
他颤颤巍巍的从袖中掏出前几日刘琮书与他的宣纸,上头力透纸背书:梁帝病危,皇三子掌控局势。
“大将军,本将知或许文昌在你心中已是不同,但大局当前,前有晋国,後又三皇子与柳相,我等势单力薄,腹背受敌,与时不利,大将军,请听下官一眼,一步行将踏错,这多年的努力,将付之东流,将军。”
司马瓒已是泣不成声,一番言语之後,在帐内叩首,地上铺了厚实精美的地毯,叩首声闷声不断。
刘琮心脏鼓动起来,他对文昌……
愈发烦闷,他不想承认,据守此处,他自有考量,怎会因为文昌。
他似是被人发觉心中的秘密一般,先是哑口无言,後是恼羞成怒,一掌击在案上,利斥道:“司马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编排本将!”
铠甲铿锵,他踱到司马瓒面前,司马瓒叩首的动作一顿,擡首将大将军看着,见大将军沉着脸色,眼中血丝密布。
他泪光婆娑:“下官知这一言一出,定是难逃处罚,但忠言逆耳,望大将军听下官一言,大将军,朝堂之事,我等鞭长莫及,如若有变,那将追悔莫及啊,大将军。”
此事,刘琮何事不知厉害。
他强忍下心中怒火,背对司马瓒。平息许久。
他才道:“你起来吧!”
司马瓒哭声哀求:“如若大将军不拔营平城,下官便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