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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3页）

“以前你总说我胆儿小，现在也差不多，不过还是进步了点，一些东西也不会再纠结了。”

……

他絮絮说了一些，话都被风吹散，落在入眠的土地像作物的碎屑一样缓缓腐化。

腿渐渐麻痹，唐苏泽站起来。雾气已散，冬天难得的金阳铺在他所处的山头，他望向杭西的方向，目光如鸟，攀过一座连一座的山。

他惭愧又期冀——

他也要离开这儿了。

馀光中的男人看他许久了，谢不野微微皱起眉，随即面色如常结好账，提着醋和酱油走出超市，左拐。

男人追上。

脚步放得轻，但很蠢，跟踪都跟得漏洞百出。偶尔谢不野假装回头或停下来，男人会被吓一跳，他轻嗤一声，看清男人的臃肿猥琐。

他擡脚往离家的反方向走去，钻进这片别墅小区的其中一座大花园。花园绿化做得不错，谢不野几次转弯看不见男人。

但男人速度加快，马上跟上来。

不过一米——

谢不野突然停下，男人顿住！砰——一瓶酱油从男人的头顶流下。

“啊——”男人曲背，捂着被碎片扎到的眼睛。他上去朝着男人的裆部一踹，叫声更大了。

谢不野把另一瓶醋也赏给他，男人彻底倒在奇怪的混合液上。

走出花园，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眼前。车窗放下，谢靖严肃冷淡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李姨看不见你回来，让我出来找。”他瞟了一眼谢不野的手，“酱油和醋呢？”

谢不野拉开门进了後座，揉着手腕，“给变态了。”

这时谢靖注意到他衣服上零星的褐色斑点，“我给你安排个保镖，跟你几天。”

“不需要，我能自己解决。”

谢靖轻笑，但脸色逐渐沉重，“谢淮明跑了。”

谢不野立刻擡头，透过後视镜看他的眼睛，“为什麽？”

“去医院检查出艾滋病，发疯伤到了人，到现在警察没抓到他。”

“你干的。”不是问句，谢不野直接陈述，语气平淡，“你想比警察先抓到他。”

“不，警察能抓他，我不用出手。”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谢靖已经把谢淮明之前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但不管谁先找到谢淮明，谢靖都乐意见到。

车停在超市，谢靖自己买了酱油和醋，顺便打了电话让人来调取超市的监控。回到车上时，谢不野在跟人打电话。

谢不野瞥了一眼回来的谢靖，对电话那头道：“亲戚回来了。”

谢靖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听谢不野声音委屈又绵软跟人聊遇到变态的事，言辞间尽显倚赖之态。

“知道了，我没受伤。”谢不野低头听唐苏泽的絮絮叨叨，一擡眼，对上谢靖探究的眼神。他微微後靠，警惕地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说出的话却亲昵，“嗯，你什麽时候回来？”

在谢靖若有若无的注视下，谢不野很快挂了电话，他怫然不悦却生气蓬勃的模样映在谢靖的眼睛。谢靖啓动汽车，随口问：“朋友？”

谢不野冷漠嗯了一声。

谢靖不明显地轻笑，手搭在方向盘无节奏地敲，然後说出的话让後面的人瞪大眼睛，“何不叫他来家里坐坐？”

“你想干什麽？”谢不野直直盯着他。

“不干什麽，好奇而已。”

谢不野没应声，顺着谢靖的建议，竟也生出让唐苏泽来家里的想法，见不到恶心的谢淮明和谢荣，谢不野真有带唐苏泽回家的冲动。

唐苏泽会同意吗？

唐苏泽会同意的。谢不野拥有十二万分的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