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条60秒的语音,谢不野只字不回。
没辙,刘揽胜最後偷偷举起手机,往陆宇那个方向。
还没按下快门键,一声怒吼:“喂——”陆宇狐疑地跨到他面前,“拍我做什麽?”
“……谁说我拍你了,我拍风景!别自作多情。”
陆宇哼了一声,离他稍远些,还见刘揽胜在打量自己,“你等谁?”
刘揽胜故意扭头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後才道:“我找人。”
“谁?”陆宇的直觉突然强烈起效,“找……谢不野?”
刘揽胜一顿,回头盯他,“你,你打比赛?谢不野的……队友?”
“是。”陆宇突生不详的预感,“谢不野呢?”
刘揽胜彻底松了一口气,“我就是来替他打游戏的。”
“什麽!?”
两个心心念念的罪魁祸首正在伫在湖边,一脸失魂的模样惹来旁边几个好心人的频频注目。站得很久,好心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谢不野突然动了。
“同学——别呀!”
有人向他跑过来,撕扯着嗓子尖叫。
他一愣,往旁边倾斜,没被人抓住。
“同学,冷静!别跳!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还未完成的学业!这些都在等着你呀!你这麽年轻,哪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戏精。
谢不野看清了形势,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不自杀。”
那人後知後觉,羞红了脸,嗫嚅地解释:“谁叫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再擡头时,谢不野已经不见了。
虽然没有完全进入寒冷,但11月的阳光已经初现弥足珍贵。草木争先恐後地朝光长,而背光的那一面光秃秃的爬山虎,是瘦骨嶙峋的怪兽,崎岖又丑陋。
谢不野又在风了站了许久。
密密麻麻的野兽拦住了去路,他忍不住唾弃:长这麽丑,谁会来看你?
秋冬,真是残忍地揭下所有生机的僞装,无情又无理。
心不在焉地走到宿舍楼下,十几米远,就看见瑟瑟冷风里坐着个人。
唐苏泽。
一阵鼻酸不讲道理地涌上来,他下意识地逃,没退几步又停下。向前不敢,向後不舍,谢不野烦恼,从兜里抽出手机,打算在群里说一声今晚出去住,映入眼帘的是99+的红色,微信和电话。他把手机静音了,都没看到。
可能有一点心虚,被他强硬地按回去。
低下头一条条翻,眉皱得越来越深,刘揽胜和陆宇,话怎麽那麽多,那些60秒的语音,一条也不播放,他直觉是会脏了耳朵的东西。翻完两个人,还剩那麽多的红色,全来自唐苏泽。
手颤抖地还没点开,就被人抓住了。
滚烫的身躯向他砸来。
谢不野来不及反应,被迫後退踉跄几步。摇摇晃晃的两个人,半天才站稳。灼热的呼吸打在耳梢,他伸手揽过身体,环抱着对方的腰,看起来像被拥抱。
仅一瞬间,他意识到不对。
那些滚烫不再简单,像从地下几万里喷出的岩浆。
谢不野慌乱,耳梢的红蔓延到眼眶。
“唐苏泽!”
医院。
安静,好安静。唐苏泽醒来的第一感受就是如此。躺在病床,左右看了一圈,不觉意外地出现在医院输着液。
是个单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