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握紧拳头,不歇的力量从灵魂深处迸现。
她再次看向水镜,女子神情不屈,伤口是她的荣耀,短发诉说她的坚决。
我即我。
李钰君终于明白,无论是何名姓丶是何身份,立于天地间,她堂堂正正,从不欠谁,她无需祈求任何人的爱。
我即我。
我即我。
她不再思考乌灵骁会不会继续爱她,她只知道,此刻她李钰君很爱乌灵骁,很想见到她。
这就够了。
她上马离开,走小路进入南水。
郢国将此地兵力调走,不少土匪僞装成燊或女希人劫掠,令此地人心惶惶,但比起战区,这里还算安定。
李钰君牵马进城,在城门口正遇见一夥人在打劫。
不过三四人,为首的男人自称他们是女希人,称如果百姓交出银钱,数日後女希攻城可饶他们一命。
“滚。”李钰君冷冷盯着他们。
为首的男人一愣,随即嘴里不干不净骂她,道:“你算什麽……”
李钰君拔剑直指他们,重申道:“滚。”
那人抽刀要上前,一人拦住他耳语道:“大哥,你看她的打扮,说不定是真的女希人。”
另一人盯着她的剑,忽然惊恐道:“女希人来了!女希人来了!”
“嚷嚷什麽?”被称作老大的男子拍了他一巴掌。
“是真的,你看她的剑,除了女希,天下没有这样的剑了。”
四人慌张逃窜,被欺压的百姓也东躲西藏,稀疏几个守城兵士防备地盯着她。
李钰君收剑回鞘,牵马离开。
她得绕过南水城,去母亲当年生活的小镇。
一日後,李钰君顺利到达。
小镇也一片荒凉,街上少见几个人影,也大都在谈论着前线战事,要不就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女希人。
李钰君站着听了一会儿,听到他们说巴森首领设鸿门宴残害燊国楚亲王,反被楚亲王一剑结果了,只是楚亲王因中毒也已经死了。
“就是可怜康平公主,年纪轻轻就殉国死了。”
“她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哪轮得到你我可怜?我们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女希人真打来,我们该朝哪儿逃。”
“也是,听说女希人跟燊国还不一样,她们会吃人的。”
李钰君换了地方,在一家还开着门的茶摊坐了,埋头擦桌子的中年女人也不看她,粗声粗气道:“不欢迎,走。”
“不欢迎开什麽门?”李钰君扔下两个铜板,“随便什麽茶来一碗。”
女人把抹布随手一扔,走近将两个铜板塞到口袋里,凶神恶煞的,她说:“因为我是木匠,茶摊老板不在。”
李钰君:……那你收什麽钱?
“渴就跟我去隔壁喝凉水。”
木匠铺子到处整洁,干净到可以说纤尘不染,与各种工具不相称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白梅。
李钰君愣了愣,女人将碗咚地一声砸在柜台上,“不该看的别看。”
李钰君并不摘下遮得只剩眼睛的覆面,她站在柜台前,乱世危险,她还不敢喝陌生人给的水。
她问:“这里有姓江的人家吗?”
“没有。”
“不可能。”李钰君皱眉。
“你知道问我做什麽?”女人抱着胳膊,突然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是想问江家在哪儿吧?你是江家的什麽人?来做什麽?藏头露尾,行踪可疑,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李钰君扔一锭银子到柜台上,“现在可以说了?”
“呦,大户,那就更不能说了。”女人把银子一推,“喝不喝?不喝就走。”
李钰君收了银子转身离开,女人在背後说:“出了这个门,你永远也打听不到江家的消息。”
“你有什麽条件?”
“告诉我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