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公主一起住。”芳年看向李钰君,“公主,就像从前在郢都,奴婢在外间给你守夜好不好?”
“不好。”乌灵骁道。
李钰君也说:“你身体有恙,须得好好休养。”
芳年固执道:“我没事的。”
李钰君明白她的不安,于是看向乌灵骁,“要不然今晚就……”
乌灵骁淡声道:“芳年小姐抱病在身,守夜不成,熬坏了自己的身体就得不偿失了。再者钰君才高中,还未授官,此等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是吗?芳年小姐。”
芳年晕晕乎乎,没太听懂,看她神色严肃,只好点头同意。
乌灵骁道:“那就住在安和院,如何?”
李钰君没意见,饭毕有人带芳年去收拾,乌灵骁李钰君二人在府内散步。
“怎麽安抚她,你想好了吗?”乌灵骁问。
“芳年肯定是要随我住下的,先找个老师教她女希语言,之後的……”李钰君想了想,“芳年性子细心妥帖,我也不想她再贴身伺候我,也许我们在兰尔城给她谋个生意,或是她想读书习武和什麽别的,我都全力支持。”
“要是她就想伺候你呢?”
“独立是会上瘾的。只要迈出了第一步,没有人会退缩。”李钰君说:“我明天先带她去办户籍。”
“和你办在一户?”
“当然不。”
“你决定就好。”
澄明月光下,李钰君井井有条安排着一切,也不忘吻上爱人的眉眼,慰藉她旅途的疲劳。
乌灵骁抱起她,蒙尘的明珠而今光彩照人,在她怀中巧笑倩兮,极尽美丽,她怎能不爱?
又是良宵。
李钰君如愿进了军部,知道了更多天下局势的第一手消息。
在她来女希的第四年,符励卸任,乌灵骁成为女希王上。
彼时,巴森覆灭,郢国和燊两败俱伤,女希趁机吞并郢国南境五城。那场战争,是李钰君首次作为副将出征,她剑指的方向是所谓的故乡。
唯一不可思议的是,郢皇竟然挺到了那时候,在听说女希将军之一的名姓是李钰君後,才吐血而亡。
吞并南水後,她第一件事是为母亲立碑。
乌灵骁却阻止了她,二人在王宫听雨,好似多年前在公主府一般。
李钰君道:“要和我比比剑吗?”
说罢她率先进入雨幕,乌灵骁淡笑道:“又来?”
符月数年间游历天下,只为习得能打败乌灵骁的剑术,前几天才刚回来和她比过,不敌後又离开。
怎麽李钰君也痴迷剑术了?
乌灵骁举起墨影,跃入雨帘,如闲庭散步一般抵挡李钰君凌厉的攻击,并不发起攻击。
李钰君被雨淋湿,有些狼狈,眼中却盛满战意,她问:“为什麽?”
“天下局势,你如何看?”乌灵骁刺出一剑。
“燊皇施行暴政,民不聊生,自戚楚死後,天不生将星,而今不过强弩之末。” 李钰君勉力抵挡,退後几步。
“郢国呢?”乌灵骁再刺一剑。
“安王上位,奈何郢国亏空,并有外忧内患,即便三皇五帝临世,也回天乏术。”李钰君在假山借力,铮地一声,雪乱和墨影相撞。
她眼神不屈,盯着乌灵骁道:“女希兵强马壮,新主年富力强,野心极盛,有逐鹿中原之意!奈何心软仁慈,一不愿族中青壮牺牲,二不愿行屠族之事,绞尽脑汁以求两全法。看来王上是找到了。”
她挥开缠上来的墨影,借机使出一招,却被墨影以绝对的力道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乌灵骁道:“李钰君,你想不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