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意外。’
‘太爷爷,为什麽偏偏会是我呢?’
‘孩子,你该走了。’
好温暖啊,不想走……
“柳酿,能听到我说话吗,醒醒。”
好听的声音……
“柳酿,柳酿。”
黑暗中张开了一道缝隙,是他吗……
“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
就知道,一定会是你……
视线越来越清晰,意识也越来越清楚,柳酿张开双眼,纪渊焦急的面孔映入眼帘。
“耳朵……好冷,给我……暖暖。”
一双宽大的手抚上他的耳朵。
纪渊弯下腰,贴到柳酿的下巴,深怕错过每一丝声音。
“想……喝水。”
覆在耳朵上的手一顿,纪渊绕过脖颈,凑到柳酿的耳边,“再忍忍,我没带,等天亮了我就带你回去。”
哼唧声戛然而止,柳酿垂死病中惊坐起:“先不说我能不能撑到明天,你怎麽能忘带水?”
“汪。”一旁的狗子都惊到了,对着柳酿叫了一声,跑到远处坐着,甩了甩尾巴,留给人类一个屁股。
柳酿的神气只撑了一秒就倒了下去,後脑勺着地的同时,眼前也跟着一黑。
“是啊。”纪渊凝视着柳酿的脸,仿佛要将人看穿,良久,自嘲一笑:“怎麽没带水就来了。”
那目光中似有挣扎,似有不解,都化作一滩水。
最後,薄唇轻啓:“怎麽会是你呢?”
柳酿眼前复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几根发丝随风飘起,纪渊轮廓分明的侧脸近在眼前,似乎在倾听自己的呼吸。
“啵。”
柳酿没忍住擡嘴亲了上去,退回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亲到了亲到了真的亲到了。
纪渊一愣,侧过头与柳酿对视:“你……”
柳酿眼神闪躲:“我要亲一亲才有力气继续活着。”
纪渊蹙眉,不过一瞬神色骤变,将柳酿揽进怀里,擡头望向天空。
直升机卷起沙尘,灯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不多时轰鸣声就已远离,好像在急匆匆的寻找什麽。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意识到了什麽,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追着跑了几步。
“来不及了,已经飞远了。”
柳酿怔怔的站在原地。
纪渊将人揽进怀里,安抚道:“相信我,天一亮我就能带你回去。
两人一狗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靠在一起,熟悉的灯光再次在他们身上亮起,来不及做反应就又一次离去。
纪渊摸了摸柳酿的头发:“没事,还有我。”
柳酿揉了揉眼睛,好丑的直升机,就不该擡头看的,那两横一竖是个什麽鬼,辣到眼睛了。
温度越来越低,沙子储藏的热气在迅速流失,柳酿蹭着纪渊的身体,抱得越来越紧。
比一个人暖和多了,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头顶又响起了嗡嗡的声音,灯光已经在他们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然後不出意外的又走了。
“就这样无视了?”柳酿看了看旁边的沙堆。
纪渊:“嗯。”
柳酿:“三过家门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