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後,几人坐车来到珠宝店,正是人多的时候,珠宝店却大门紧闭。章春海便邀请几位太太到商行中喝杯茶水。几位太太平日多待在家中,进入商行声音都低了几分。
商行内更是静悄悄的。
一丝异声从後堂传来,引得太太们侧目。
章春海内心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正要引着太太们离开,闫四奶奶猛地冲进後堂,大呵道:“好一对狗男女,竟敢在这正经地方茍合!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章春海上前拉住她,恼火地说:“你在做什麽!”
闫四奶奶回头,轻蔑一笑,喊道:“哎呀,二太太,是你家二爷!你家二爷正光着膀子抱着一个女人呢!”
当日鸡飞狗跳的场景,堪比话本。
红梅绘声绘色地讲给闫煴与何隅知,章春海是怎样用镶满钻石的小包狠狠打了闫行铄的头,鲜血又是怎样直接从闫行铄头发里喷出来的。闫行铄没穿衣服,光溜溜一条,几位太太吓得花枝乱颤,根本不敢上前劝架。
闫行铄後来被送到医院,缝了好几针,现在正在医院修养。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传得很快,北城太太圈基本都知道了。不过没人会到闫煴眼前说几句,以至于闫煴何隅知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天之後。
三天之内风言风语变了又变,原本男女茍合的事情,传成了章春海善妒,不肯闫行铄纳妾,闫行铄只好金屋藏娇。
何隅知听後眉头就没有舒展,说:“怪不得这几日你二婶从未出屋,闫庆炜都回来好几趟。”
闫煴说:“蓝家似乎不想来提亲了。”
“为何?你二叔偷人太丢脸?”
“不,蓝家说二婶善妒,女儿定善妒。”
“这是什麽道理?”何隅知很是气恼,“为何男子做错事情,最後要女子承受骂名?”
闫煴擡眼看他,轻笑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为女子说话。”
何隅知好奇问:“你二婶这样也能忍?”
章春海很在乎她的小家庭,否则也不会如此在乎闫公馆,闫煴回道:“难说。”
二人话音未落,红梅又跑回来,说:“二太太来了。”
章春海不似以前穿戴华丽,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她进入书房,坐在二人对面,开门见山道:“你们的婚礼由我来操办,最多半个月就可以举行仪式。”
闫煴不慌不忙问:“你想要什麽?”
章春海深吸一口气,说:“不管你如何处置闫氏的産业,我的儿女都要有他们应得的部分。”
何隅知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不是为闫行铄,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几个孩子。
闫煴问:“二叔知道你这样做吗?”
“我管他做什麽。”章春海挺直腰板,满眼尽是失望,她犹豫再三,低声哀求道:“乐莹的婚事,还请你与蓝家周旋一番。”
何隅知劝道:“那个蓝家落井下石,在此时打退堂鼓,将乐莹的脸面弃之不理,未必是良配。”
章春海面露无奈:“乐莹喜欢。”
闫煴叹了口气,不禁想到了乐蕊,他思索片刻,对章春海说:“蓝家无非担心‘善妒’的名声,只要‘善妒’消失,问题自然不大。”
“我会同意他纳妾。”章春海没有丝毫犹豫,她死盯着闫煴,试图从他嘴里得到一份保证:“那商铺的分配……”
“庆炜丶庆烨丶乐莹丶乐芷都会得到应得的部分。”
“多谢。”章春海松了口气,她朝二人笑笑,说:“尽快将宾客名单给我。”
章春海走後,何隅知满心的感叹:“今日倒让我重新认识你二婶了。”
“我也没想到她会做这种决定。”
何隅知说:“我倒是有些理解,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对了,这几日何思就会从租界啓程回北城。”
“真的吗?”何隅知心里一喜,又马上陷入悲伤,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离他离开北城也不远了吧,“我好想他。”
“等他回来,刚好可以参加婚礼。”
何隅知低头笑了起来,好像又圆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