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吃饭晚了些。”闫煴只是扫了他一眼,对石青说:“把记者们请到屋里坐吧。”
一句话,祠堂内的氛围主导就到了闫煴的手中。
石青单手拎起一张用顶好红木制成的太师椅,放在屋里最上座。他对闫煴点头,浑身肌肉紧绷,高大的身形在祠堂内形成一股强烈的压力。
几名记者进入屋内,紧接着走进七八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帮忙搬来桌子椅子。
放好桌椅後他们也不走,就直挺挺地站在屋内。
“煴儿,你这是?”
“无妨,都是自家兄弟。”落座後,闫煴的手臂撑在桌面,拿下巴对人,瞥了一眼紧跟自己身後的何隅知,漫不经心地问:“怎麽,二叔你说我坏话了?”
闫行铄回过头,心里一惊,干笑了一声:“哪儿能说坏话啊?我们也没聊什麽,就是咱们叔侄好久没见了,你弟弟总是念叨你的。”
闫庆炜坐着也躺枪,他翻了个白眼,坐正身子,喊道:“大哥。”
闫煴问:“四弟妹好些了?”
“多谢大哥关心,霏霏没事,就是这几天吃的不太好。”闫庆炜坐直了身体,手脚发麻,感觉从头凉到尾。
霏霏这几日身体不舒服,他也没告诉别人,闫煴怎麽知道?
他就知道,靠近这个阎王堂哥就没好事。
“没事就好。”闫煴笑笑,看起来真是个亲切的好大哥呢。
章春海不太明白他兄弟二人在说什麽,但见他俩亲热的样子,便开口说:“煴儿啊,自小你就和庆炜关系好,现在长大了更是好兄弟,这次咱们在这里是为了一件事情。”
闫煴的态度难以琢磨,章春海不免有些着急。
北城日报的小于记者站在石青一旁,脖子上挂着相机,口袋里的十元大洋就像那烫手山芋。她瞥了瞥其他报社的几人,也是坐立不安的模样,更加後悔。
北城太平,她在报社平日没什麽活,就是在前台接收些啓事。闫家的二当家过来联系自己,说今日在祠堂有大事发生,请她写篇报道,还额外给她十元大洋做劳务费。
这种好事自是一口答应,到了现场一看,她脑中只浮现三个字——鸿门宴。
石副官找到她的时候,她都快哭出来了。
为了保命,小于记者拿着小本本,生怕漏下大帅的指示。
闫煴有些扫视一圈,不打算与这些人过多周旋,说:“我这次回北城,打算待一段时间。”
待一段时间?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些诧异。
自五年前北城大乱後,闫煴的心思都放在了北城军上,可以说他几乎没怎麽回闫公馆。
闫行铄和章春海基本就是内外的一言堂,闫煴回来,岂不是就连闫公馆都要交出去?
此刻祠堂内静极了。
看到章春海面色不虞,江心莲冷笑一下,接着低下头,一幅无所谓的模样。
还是章春海先笑了起来,说:“煴儿,这是好事啊,一家人可以多亲近亲近,咱们好几年也没有一起过年了吧。家里也没什麽大事,等着今年过年我们一家人好好操办一下……”
闫煴打断章春海,说:“二婶,不用等到过年,你可有的忙。”
“啊?我要忙什麽?”
“明天是小妹五周年祭日。”
章春海哪里还能记得一个私奔不成自杀而亡的小侄女的祭日,这几年只不过打发一个小婢女来庙里烧点纸钱便罢了,如果要大办,又是一笔大开销。
到底是闫家的丑事一桩,被闫煴一提,在座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闫行铄捋了捋胡子,说:“你提她作甚,真晦气!”
章春海碰了碰闫行铄,示意他别说话。她不想接下这活,为了过继的事,她又不能直接拒绝,只好狠下心,说:“你瞧我这记性,这就去安排。”
闫煴一扬眉,说:“几位记者,你们可要在报道中多多美言我家二婶。”
记者们点头,在小本本上记好,接着拿起相机,准备拍下照片。
章春海见状,拿起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一脸忧伤,说:“哎,怎麽就为了个男人自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