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容归才逝去三日,他内心当真是悲痛至极,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吧。
他满脸忧思,对慕容皓道:“你带他们去。”
慕容皓回道:“是,父亲近日忧思太过,还请好生休息。”
慕容何轻哼一声,与这位长子似是关系不大好,他冷声道:“若查出是我慕容氏的人,无论是谁,诸位无需顾虑。”
显然对于次子的死,他怀疑是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为。
慕容归的尸体被收敛在一口冰棺之中,开棺之时,江浮云只看了一眼便将阿离往後推了一把,那死状简直惨不忍睹,已然看不出棺中人的原样。
江芜与江浮云双双凑近查看,江芜出声道:“这……可比当年的噬灵蛊残忍多了。”
至少噬灵蛊发作迅速,一瞬间便可夺人性命,可观慕容归身上的斑驳血迹,肉虫啃食时他必然还活着,真是叫人受尽折磨而亡。
阿离悄然用打入顺风耳的葫芦传音道:“要是让我中这样的蛊,我宁愿含恨自戕。”
半晌後,慕容皓合上棺椁,道:“家弟不慎中蛊而亡,故去前正是他续命的关键疗程,此次所用灵药中只多了一样,便是家父所求已久的一味灵草,名曰雪骨参。售药之人正是一名南疆蛊修,他现在就在我慕容氏的牢狱之中,通过他必能顺藤摸瓜……抓住害我阿弟的幕後之人。”
他的语气极冷,言至最後,眼神中又透露出几分狠厉。
江浮云闻言,立刻看向慕容皓,不知他所谓的蛊修,是否他所寻失踪那批人中的。
他当即道:“可已审讯过?我们也想去看看他。”
慕容皓对他牵强一笑,牙缝里挤出两字:“可以。”
慕容氏地牢中还关着不少人,见慕容皓一行人经过,争先抢後地叫道:“是大公子来了!大公子!不是我们啊”
“大公子,冤枉啊!”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女,大公子!”
一时间,地牢里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狱卒闻声巡逻,各自掏出揣着的鞭子,谁叫便抽谁,不久後也就无人再敢出声了。
待几人拐了几个弯才走到最里间的秘牢,是一个从外面看来几乎完全封闭的密室,把守的狱卒向着慕容皓居身行礼,拿出钥匙打开牢门便低着头微弯身子退开,伸手请慕容皓等人进去。
跟在慕容皓身後的几人还未见牢中人,便已闻其声,竟是一道虚弱苍老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果然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
他着普通的深色衣袍,背半倚着墙,坐在一片稻草中。可怖的是,他十指微张,轻搭在双腿上,每一个指节处都泛紫,指甲盖也缺了几个。他意识似乎已经模糊,嘴里不停念叨着:“冤枉啊,大公子,小人只是个普通行脚商……不……不是我……”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伯,却落得如此凄惨境地,任谁看了也会心生怜悯,初见此场景的四人也不例外。
那老伯听见动静,眯起眼睛看清来人後,他的声音陡然增大:“慕容公子!”
他想要起身却又跌坐下去,只得手脚并用爬向慕容皓,想要抓住慕容皓的衣摆却又不敢,只敢跪坐在离几人两三步远的地方不停磕头辩解:“真的不是小人啊!那雪骨参是别人卖给我的!”
慕容皓自然不会相信,他嗤笑道:“呵!南疆蛊修,狡诈恶毒!”
老伯知晓慕容皓再不会相信他的辩解,慕容皓几乎是刚说完他便换了个方向,三两下扑到了江浮云面前:“少侠!我观你衣着,亦是南疆人士,帮帮我吧!我家人还等着我哩!”
慕容皓冷声道:“你可好好说话,这位是来自,云州,的无常太剑江浮云。”
江浮云见状,连忙蹲下,欲要扶起老头,却见老伯的双腿几乎是站不起来了。
这虽不是他受托要寻的蛊修,可他的心仍旧像是被揪起来了,他扶着老头的手不自觉握紧,果决起身道:“慕容公子已经有证据证实是这位老伯下的蛊?”
慕容皓冷眼瞧他,道:“哼,他是蛊修,显然不是主谋,却一定是帮凶。”
江浮云素来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的武断之人,反驳道:“这岂非是全凭猜测,屈打成招?”
“那为何这人偏在我阿弟续命之时携一株我父亲寻遍两洲的灵药出现?为何恰好是一名蛊修?你叫我如何不怀疑?”慕容皓厉声质问,“江道友,微生氏就是叫你这样来协助我慕容氏的?”
江浮云还想争辩:“可这未免也太过武……”
“慕容公子说得对呀!此人确实疑点重重。”江芜打断道。
江浮云不可置信看向江芜,江芜擡手,示意阿离管管江浮云。
阿离心领神会上前挽住了江浮云的小臂,江浮云果然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