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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得灵胎邪祟清（第2页）

三人同时擡头，向着殿外而去。

风雅君斟酌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这一趟，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

江芜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真的不用，我和司玄同行，在哪里不会是畅通无阻？”

“帝君，今日是接见狐族衆党的日子，他们已经在大殿候着了。”风离抱着好几个卷轴，神态略显疲惫。

风雅君看着风离愈发憔悴，心中亦是不忍，安慰道：“明日我一定安排面考，不让你再这般憔悴。”

风离一笑，随即又苦闷道：“可是，女君，明日好像没有空时间。”

“那就晚点休息。”

那名妖族看见司玄，连忙上前呈上一瓶丹药：“玄冥大人，这是乌白将军嘱咐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的。”

司玄拿起来看了一眼：“回吧。”

“你以後都不回妖界啦？”江芜问。

司玄笑道：“可以回去赏赏月。”

江芜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丹药，又问：“为何特意着人给你送一瓶丹药？”

“这是妖族的惯例，战後会为每一个将士发下疗愈丹药。”司玄浅笑道，“不过今後百年，也不用再发了，风雅君答应我百年内不会与妖界动兵。”

*

不知哪里来的风，将轻纱吹起，模糊了亭子内独坐执棋的身影。

“这一个回合，算你胜。”

*

天乌蒙蒙的，一只孤舟行于一望无际的水面之上，划出一道穿行线流。

小船四周烟波浩渺，水下荇草交横，时不时有庞大阴影从中一闪而过。

船头正站着一位杵着藤杖的白发老者，眺望远方，船尾有一男一女，两相对坐。

几人一时无言，良久，老者才开口喊道：“来了来了，你们坐稳！”

後两人向着前方看去，只有一条水天相交的线，并未看见老者所说的什麽东西来了。

很快，那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愈发大，愈发多，愈发近。

空合高举藤杖，藤杖顶端散发出一道幽蓝微光，他喊了一声：“走咯！”

黑点渐进，江芜司玄二人这才看清，是满天成群的黑蝶！

数不清的黑蝶扑向小船，空合岿然不动，江芜与司玄下意识举起手挡了一下。

他们小心翼翼放下抓着衣袖的手，才发现，空合那道幽光形成了一个小结界，将三人一船罩在其中，不受黑蝶侵扰。

江芜放下手，仰头看着无数向身後涌去，犹如迁徙的黑蝶，心中震撼无比。

“快！都抓一只蝴蝶！”空合的声音自船头传来。

江芜看过去，空合手上已经捏着一只蝶了。

她看准时机，伸出手拈了一只黑蝶，再一看，司玄也已经有了一只黑蝶在手。

“拿出我给你们的铜铃，把蝴蝶装进去！”

江芜闻言，取出那一只铜铃，这是一只精致的球形雕花铜铃，是坠在腰间的。她原本还觉得空合真是比凡人还像凡人，临走之际还给他们留个念想，现下才明白，这个装黑蝶的铜铃，应该是类似于下界门派里的弟子令牌，代表可以进去冥界。

黑蝶浪潮过了许久才褪去，几人的视线再度清明时，竟发现天上已经一片乌黑，只挂着一轮明月，而前面也不再是一望无际，而是出现了一个靠岸的渡口。

“这里便是冥界了，老头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空合以术法操纵着小船向渡口靠去。

冥界的月亮格外明亮，哪怕不点灯，也能叫人看得分明。

待江芜二人上了岸，空合嘱咐道：“铜铃千万别丢，黑蝶可以掩盖你们生人的气息，亦是亡灵的引路蝶，像你们这样将黑蝶随身带的，一般都是不愿转世为人，以鬼身入道的鬼。”

“万事小心，希望还能够再见！”空合最後又补充一句。

“空合长老，多谢了。”江芜谢道。

司玄对空合一礼，也道：“多谢了。”

目送空合离去，两人再度相视，会心一笑。

“看来，你定是有想法了。”江芜笑说。

“那本请灵术的古籍，应该是归元王母故意留下的，留给瑶清看。”司玄理清了思绪，推测道，“她留下空合引导你，希望你塑灵胎，希望你能来冥界，是为了什麽呢？”

江芜接着他的话道：“是为了混沌之患，混沌本就存于天地间，祟族亦是万千生灵之一，只是修行混沌的人，大多丧失理智危害他族，被三界衆生排斥在外，可祟族本散布三界各处，不足为患，一切归根结底在于团结起祟族的混沌神决明。”

“决明的真身就在冥界，可是……”江芜心中依旧存惑，“千年前集结了七十二神之力，都没根除决明，为什麽要派我来？”

“你们终于来了。”一道低磁的男声响起。

二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位着墨兰衣衫的男子站在坡上，对他们笑着。

江芜认得他，那是仙界四君之一，时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