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谢应忱快要死了。
他是过来嘲笑她的,嘲笑她白费心力,想看她後悔莫及,结果,她居然还是这般嚣张傲慢!
她甚至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讨厌!
不过就是伤了她的脸,她也几倍报复回来了,犯得着一直这样得理不饶人吗?!
谢璟嗤笑一声,冷冷地嘲讽道:“一旦父皇下了明旨,谢应忱就算死了,你也不可能再改嫁。朝中的那些老顽固也不会允许你改嫁,你会守望门寡,不对,你得抱着公鸡嫁过去,守着他的牌位过一辈子!”
自己怎麽都比一个死人好吧?
“你费尽心思得了这样一个结局,後悔了吧?”
“可惜了,谢应忱快死了,死人不会再……”
“呀啊!”
谢璟还没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惨叫,惹得周围不少目光看了过来。
谢璟赶紧闭上嘴,不想在其他人的面前露怯。
顾知灼缀着蝴蝶的绣花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她的足跟用力,蹍了蹍,又蹍了蹍。
谢璟痛得龇牙咧嘴,忍了又忍,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不会说话就少说。要不然,痛得就不止是脚了。”顾知灼低声,慢悠悠地说道,“您觉得,你我的婚约没了,我就拿捏不了您了?”
面纱覆着她的半张脸,谢璟看不出她的表情,唯独眼中的冷意让人无法忽视。
如果说,从前她展现出来的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恶劣,那麽现在,冰冷到仿佛要杀死他的情绪,在她眼底深处不住地涌动,几乎快要喷涌而出。
谢璟甚至不敢与她目光相触,这个念头刚起,又涌起了一阵难堪和羞愤。
他硬生生地从她的脚底下把脚抽回来,哼哼两声,拂袖而去。
一个短命鬼而已!
顾知灼会後悔的!但後悔也没用了,三皇子妃只能是珂儿的。
就算她回来求他,他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顾知灼头也没回,她始终注视銮驾的方向,直到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一衆人等簇拥着皇帝去了溪云坞。
不多时,太医正也赶来了,整个太医院的当值太医都来了,他们全都围在了谢应忱的身边,一一摸过脉,又聚在一起会诊。
得到的结果依然只有一个。
“皇上,大公子已是绝脉,怕是撑不过五天。”
太医正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颤着声音回禀。
公子忱回京後,都是由他来照管的,每日会请一回平安脉,脉案皇帝日日都会看。
朝中有不少人都说,皇上待公子忱亲若父子,可实则皇上曾暗示过他,让公子忱的病情逐渐加重。
所以,他在太平方的基础上,略微多用了些寒性药物,按理说,这一两年内只会让他慢慢虚败,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该如此的!
不该恶化的这麽快,至少也要到明年末,才会出现这样药石无医的境况。
这也太快了。
“救!”皇帝郑重其事地下令道,“无论用什麽药,必须给朕把忱儿救回来。”
“今天……”
“忱儿绝不能出事,听到没!”
太医们唯唯应诺,赶紧进去再次会诊。
太医正听懂了皇帝的意思,皇帝是说,至少今天不能出事。这倒是还可以办到。
没多久,首辅他们也陆续赶到了。
清平真人到得比较晚,太清观在城外,快马加鞭的把他弄过来,清平这把不算老的骨头差点被颠散架。
清平揉着老腰走进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齐了,首辅和礼亲王甚至进去看过了谢应忱,也问过太医的情况,所有人的脸上充满了无力,愁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