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台阶,俯身提刀扑向守门的禁军侍卫,手起刀落,又猛地一脚踹开了主殿紧闭的大门。
她呼吸陡然一滞,淑妃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脖子上还套着一条白绫,面容发青。几个嬷嬷在她身边,神情狰狞地紧按着她的双臂。
“泼水,弄醒她!”
“本宫倒要看看她这硬骨头能硬多久……”
皇後端坐在主位上,眼尾猩红,胸口因为愤怒不住起伏,听到开门的动静,她的目光如刀般扫了过来,在见到顾知灼的那一刹那,皇後狠狠地拍响了茶几:“大——”
“胆”字还未出口,顾知灼已如离弦的箭冲了过来。
她军靴的鞋底厚重,动作干脆利落,一踢一扫,只听几下闷哼,挟制着淑妃的嬷嬷们接连倒地,哀嚎声充斥了整个大殿。
顾知灼把淑妃扶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扯开了套在她颈上的白绫,白绫勒出的红痕深深的印在淑妃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她心跳如擂鼓。
原本她考虑过最坏的结果,就是姨母被挟制作为交换条件。
这倒也倒罢了,只要姨母安全,她可以作主放了她们。更何况,公子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本就不会对这些後宫女眷赶尽杀绝。
谁能想到……
“姨母,姨母!”
顾知灼半跪在地上,搂着淑妃,双指探在了她的颈脉上,指腹传来虚弱的颤动。
皇後坐在那里,气得不行,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如今这皇宫,你是想闯就闯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我当然能。”
顾知灼连施几针,头也不擡地冷声道:
“皇後……不对,该称呼你为小孙氏了。”
谢嵘的元妻也是孙家女,是皇後的嫡亲堂姐。
这个称呼让皇後怒意更盛,指着顾知灼含恨道:“来人,抓住她,掌嘴。”
顾知灼猛一回首,举起了连弩,对着他们的弩箭寒光闪烁。她压根不需要有多馀的动作,那些嬷嬷们便齐齐止步,吓得双腿打起了摆子,扭头去看皇後。
她们平日里再嚣张,也不过是後宫的奴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你丶你!”皇後声线微颤,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顾知灼,你丶你是想要造反!?”
回答她的是一声尖利的破空音,铁矢擦着她的鬓角飞过,精准的把她的凤簪射飞在地。
皇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鬓发散乱,嘴唇半张半合,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不是造反。”顾知灼道,“是……拨乱反正。”
顾知灼听着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道:“全部拿下。”
“呵丶呵。顾知灼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皇後颤着声音,试图用嘲讽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下一刻,几个内侍从殿外冲了进来,不容分说地直接按住了她的双肩。
“你们做什麽……大胆。”
皇後又惊又怒,拼命挣扎,可她养尊处优久了,力气哪里抵得上这些内侍们,很快便珠钗散落,鬓发凌乱。
“你们是以下犯上!是造反!造反!”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心里只剩下了慌乱和无助。
她是皇後,她是皇後啊!自从登上这凤位,她就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一个囚犯一样,被人按倒在地上。
顾知灼接着施针,嘴里道:“带小孙氏去冷宫里冷静一下。宫中所有人,上到太後,下到嫔妃公主,全都先送去冷宫待着,各宫的宫人让她们自个儿带上。”
“别来碍手碍脚的。”
是。
乌伤使了个眼色,内侍们应命,拉扯着大吵大嚷的皇後就出去了。
凤鸾宫带来的嬷嬷们瑟瑟发抖,也缩着头,老老实实地跟着出去。
“去把陈白术叫来。”
顾知灼吩咐了一声,一个内侍把云华扶了进来,她捂着小腹道:“大姑娘,陈太医在丶在偏殿,他一早就过来了。”
淑妃原本不想把陈白术牵扯进来,待在太医院更安全,但陈白术自个儿跑来,守着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