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动,更改了原来的离开计划。
趁乱回到原地,她飞快调整好姿势,又掏出之前那枚药物,狠狠心,放到自己鼻端的位置,轻嗅了下——她之前有服过解药,本来这药只是碰触是不会影响到她的,但近距离嗅闻就会出现些许反应。
她现在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外面虽然还有苏格兰和莱伊两个狙击手可以策应,但如果能更安全的脱身,她当然不吝于使用。
趁着药效还未完全发作,她飞快将那枚已经挥发到只有米粒大小的药物塞进了地毯下。
只要放任它放着,再过30秒,它就会自然挥发得干干净净,就算事後进行调查,也不会查出什麽问题来。
做完这些,她放任自己倒下,发出轻微的“咚”声。
她还不忘心机地在倒下前往栏杆那里丢了个小物件,保证不会砸伤人,但会不会受到惊吓就不在她可控范围内了。
同时,她还控制着自己的手软软的在栏杆间隙向外垂落,这样就可以意思意思提醒楼下的人,楼上还有情况发生呢!
她一点也不想在地毯上躺太久。
——希望那位内应先生小姐好心来帮帮她。
可惜,那位内应先生虽然注意到了,但他却很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一个卧底,还是CIA的,跟他又不熟,他凭什麽要帮她啊?
他的目光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最後锁定在了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脸上,然後微微眯起了眼。
这个差点把他计划打乱的家夥……
思索间,终于有人察觉了楼上的动静。
“好像有什麽东西掉下来了?”一名有些惊慌的女性擡头,就看到水无怜奈软趴趴垂落下来的手。
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天丶天哪!那人怎麽回事?”
这声尖叫声後,楼下越发乱了。
一部分人想赶紧离开,免得自己也沾上这奇怪的事。
还有一部分人也想离开,但他们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出了事。
有人想找立花先生他们要说法,立花先生面色不好,却还是极力安抚着衆人。
“真的很抱歉,在我的别墅,我举办的宴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交代,请大家务必放心!
另外,我已经报警,也叫了救护车和家庭医生,在他们抵达之前,这几位朋友我也不敢擅自移动,只能先委屈他们。
但无论是意外,还是生病,我们立花家都会负责到底。但若是有人恶意捣乱,我立花家也一定会追究到底!”
听到他这个诚恳的态度,大多数人纵有不满也不好再发作了,还有些心软的觉得立花先生今天是真的倒霉。
明明是开心的日子,偏偏出了这事。
但若要说是意外,又不太像,他们不懂医,总也看得出来,後面倒下的人症状都很相似。
这……极可能是针对立花先生,或者这些人的仇人搞的鬼。
不过他们的感慨也就这麽多了,更多的还是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不让自己也跟着倒霉。
一名略懂一些医疗知识的保镖在立花先生的示意下,匆匆上楼,确认楼上的情况。
没想到,除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同伴也倒在地上,两人相隔不远,症状……和楼下的几人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咯噔。
难道真是集体中毒?
还是有预谋的计算?
目的是什麽?先生书房里让他们严加看管的资料吗?
他步履匆匆地赶到书房门口,先是检查了一下门缝里夹着的头发丝,又谨慎地推开门,检查了一轮里面的布置。
确认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他略微松了口气,又返回两个倒下的人旁边。
他甚至不敢动他们,生怕动了哪里会出什麽大问题,只能一边通过耳麦向自己的上司汇报,一边焦虑地等待。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抵达。
救护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将包括水无怜奈在内的一行人都拖去了医院,冲野洋子不太放心自己这位话不太多的後辈,跟着救护车一起走了。
水无怜奈昏昏沉沉地听着救护车嘀呜嘀呜的声音,越行越远,心知已经离开了那个危险地方,旁边又是确认安全的冲野前辈,心头那口气松懈下来,当真睡了过去。
睡梦中,还在巩固着那几个速记下来的名字。
立花别墅。
照例带队的人是目暮警部,跟着他一起来的则是伊达航和佐藤美和子等人。
但今天的目暮警部表情没有了和善,脸色比立花先生还要难看,因为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得知了唯一一名死者的名字。
海野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