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元气,眉眼染上灵动的光彩。对比她白天行尸走肉的枯草模样,简直像经雨蕉叶,油亮舒展。
李执忍不住拿额头抵上悠悠的脊背,嗅了又嗅她的蓬松长发。
“以後不要断联了好麽?”
他找得她心焦,设想了无数恐怖的可能,以往看过的博眼球社会新闻在脑海放映。
按往日相处模式,刚见面李执就会训她一顿。两人都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这次吵架她至少错一半。
可是,现在他能怎麽办呢以後他能怎麽办呢?
想象小小的悠悠,那麽漫长又孤独地长大,涉过无涯的暴雪天。
只愿裹紧她丶温暖她,别的都不求。
“对不起。”
补充好能量,吴优思路回归正常运转,回忆起之前的龃龉。
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像海绵拳套捶在李执胸口——她什麽时候这麽乖顺地低头过。
想到枫漾的事,悠悠没脸见李执,酒店的枕头很松软,陷在里面憋死算了。
“为什麽道歉你把之馀的数据用到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上了”
“我没有!”
吴优猛然擡起头,愤懑到眼角通红。没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考虑恋人的利益,她愧疚于李执。但职场的底线吴优一直恪守着。
或者说,吴优输就输在:以为所有人同她一样遵守规则丶摒弃私念。
李执用食指触碰她的下睑,那弯卧蚕被泪浸润,他指腹潮潮的。
“没有认什麽错”
吴优气结……碰上李执注视的双眸,里面没有藏一丝怨气。
他躺在悠悠身侧,把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胳膊上。偌大空间里只留盏夜灯,像一捧长明的烛火。
“什麽时候变得那麽软了你不需要这样。”他的牙齿轻咬她的唇瓣,然後含住来回品尝。
悠悠感觉到舌尖互碰,勾连在一起……是挺软的。
不需要麽?他之前不是嫌她说话难听丶嘴巴毒辣嫌她公私分明丶锱铢必较嫌她句句带刺丶盛气凌人
“等我忙完妈妈的事,回去就着手处理,并非我亲手执行的,但该算监管不利……”她错开换了下气,絮絮地解释。
“没关系。”
是他不好,怪她坚硬丶怪她尖刻,没预料悠悠自己早被划得遍体鳞伤,失去痛觉才不懂别人的疼。
爱一个人不应该拔掉她的利刺,若能够快乐,谁愿意总伸出爪牙。
天际线在晨曦里渐明,烟消云散丶风清月明,曾经话赶话到目眦欲裂,说开後才发现都是小事一桩。
“我好像不该那麽早掀桌子……”
理智的吴优还魂,她连工作的事都想起来了,并且开始後悔了!
吴优极少在工作场合发脾气,她更习惯可进可退地试探,讲条件做权衡。
这样不给自己留回旋馀地的发飙,据说她手边的项目停滞了好几个,整个部门上上下下都搞得火大。
吴优才不在意陆峰和刘青的脸色,虽然身上背着不少竞业限制,但这麽完美的履历表足够她横跳不少大公司。
她是怕自己整理的资料不够充分,还不能把枫漾这宗纷争抚平。上了头的悠悠只用了一天多整理资料,草蛇灰线摸索到佰嘉和陈宴,不确定盛怒下是否把链路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