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掀起眼帘,看悠悠拥被坐起,她心里的不痛快毫不掩饰。可他似乎心情正好,双臂都收在脑後,懒洋洋地仰视着她。
神色却一片清明,好像躺在秋天的谷堆上了望远天的晨星。
也仿佛刚刚那个在她手下沉沦迷醉的男人与他无关。
“我们是不是忘了要做什麽事”
吴优推了推李执的肩膀,不应该……按照他们一贯的节奏,这麽久别重逢,漫天的山火早呼啦啦烧起来了。
“什麽事”
李执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片刻又似乎才反应过来。翻身朝床头柜拿起手机,边说话边调着闹钟。
晚饭吃面的时候,李执跟悠悠说,回家路上在车里看到小区隔壁街口新开了家手作咖啡店,明天可以早起五分钟拐过去换换口味。
喝什麽咖啡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李执,你能做点男人正正经经这会儿该做的事情麽?”
总是不耐烦的悠悠先破了功。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男人啊?”
在背光的一侧,李执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幼稚地如同孩子玩着跳棋游戏,虽然没什麽奖赏,可每一步都分毫必争。
……李执支起一侧身子,不急不缓丶手拿把掐的样子,吴优意识到:他居然在拿捏她。
她怎麽能容忍这样的劣势,撑着手臂要下床。李执眼疾手快地箍了人在怀里,悠悠在反抗中扭成了蛇。
李执也觉得委屈:是她先说“‘不过’睡了几次”。既然那些夜晚如此不值钱,那干脆不要继续了,看谁熬得过谁。
虽然心里这样较劲,他倒是会耍奸使猾,先诱哄着她给自己疏解过,占领了争斗的有利地势。
“怎麽不允许我插手你的生活,却可以()()你的身体”
真是天生一对,小心眼的记仇男女。
李执把悠悠禁锢着,小臂往下够,穿过冗杂的缎带扭结,拨开比月色还柔软的丝绸,中指和无名指并拢,直捣到底。
猝不及防,悠悠的小退像鱼尾扑腾,床尾条凳上摆放的花枝震颤。脑海中一阵阵电流穿行。
(窗外月色迷蒙,在云层中穿行,地面晦暗不清,看不见详细的精致。人也觉得迷迷糊糊。)
(“做你男人挺轻松,不用养你,也不许管你。”)
(悠悠的一身反骨仿佛都被拆了丶筋脉被抽了。动弹不得,吃了大亏。)
(吴优背对着他,看不到人却还想绝地反击:“那你可得尽心服侍,不满意我要换人的。”)
(李执猛然绷紧了唇,额上的血管湍急。男人在床上的逆鳞被无意中触动,再加上之前因她说分手而起的郁结。他动了怒……)
吴优本觉得室内突兀地静默下来,擡眼看到了李执的表情,认真丶执拗。想收回刚刚故作轻慢的玩笑,已来不及。烛焾虚长,没人分出功夫去剪。
像一夜北风忽至,枝叶零落满地。他忽得把人翻转过来,把月要按压到塌得很低,一蹴而就。太突然了,悠悠难耐地溢出娇吟,还好已雨意淋漓。两人同时心满意足地吁出一口气。
不给她缓冲的时间,李执捞起悠悠的月要,来回研磨丶反复套弄,细细品了起来。
像小火慢煎一味好不容易求得的灵药。
吴优整晚的防备快要崩溃,李执已熟稔她的身体,故意绕过敏感的那处,不上不下地悬着她在空中。
她把脸深埋在枕头里,憋得太辛苦,眼角滑出生理性的泪水,和铜盘里堆叠的烛泪一样滚烫。
李执的手撑在一侧,擡起去理悠悠散乱的鬓发,倏忽间他手背一片濡湿。对峙再不能持续。
他把唇贴到悠悠耳後,期望离得近一些,可以更快抵达:“悠悠,想要什麽不要闷到心里,也别总说狠话,别随随便便就把我推开。”
李执不喜欢她那些难听的伤人话,不喜欢她轻易说分手。明明他出于好心,也只是口角。吴优好像很容易放弃一个人,时刻准备着全身而退。可他喜欢她……
温暖的呼吸落在悠悠脖颈,啄吻密密扎扎地印下。
陷入泥沼的人们不再挣扎。悠悠开始随着李执的动作前後迎送……一遍遍把他的名字叫出喉咙,像把荔枝果肉咬破,吞咽入腹。
水势汹涌,继而泛滥成灾,整晚的戾气都消散褪去。尽情的那一刻,李执凶狠地咬上悠悠的肩膀,细皮嫩肉见了血,仍收不住月夸间的力度。
事後两人在浴缸泡澡时,李执心疼地低头检查了一百遍……吴优终于不耐烦地错开:“再看结痂得成花了!”
怕他以後不敢再卖力,她还机灵地安抚:“微微的疼也挺爽的。”
那是欢愉的印记。
李执心中一凛,捏起悠悠的指尖递到唇角,防水创口贴还在那里,在白嫩的肌肤上突兀地扎眼。
蹙了蹙眉,无奈妥协:“以後不开心找我发泄。”
悠悠伸出食指抚上他的眼角:“可是见到你我又变开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