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停下,乌云遮挡最後一丝月光,霎时夜幕如盖,世界沉入黑暗。
男人的沉默让荆梨难堪地咬了下唇,她像做错事一般,低垂着脑袋,长发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接受。”她嘶哑着继续为自己辩解,“但其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起长大而已,他养了我十一年……”
大颗的眼泪砸在手背上,荆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神情突然迷茫慌张起来,企图为这份爱的産生寻到一份满意的答案。
“他,对我太好了,我也太依赖他,爱上他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她越说语气越弱,最後归于沉寂,只馀风声。
顾北的脸色早已苍白一片,他绝望地闭上眼,长睫颤抖不止。
理所,当然吗……
短暂的震惊过後,比起得知荆梨同样喜欢他的喜悦,他此时感觉更多的……是对自我的厌恶。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荆梨对他的“爱”,并非他想要的那种“爱”。
而是经年累月的依赖形成的惯性。
是他没有当好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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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後,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正在失神的荆梨警惕地看过去。
看清来人後她不禁一怔。
“哥……”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後面半句话还未说出口,手腕便被男人用力攥住。
她来不及呼痛,像老鹰提溜小鸡一样,顾北拽着她就往家走。
荆梨诧异地看向男人的脸,却见对方表情阴沉,黑眸深邃无波,看不清情绪变幻,整个人的气压低得可怕。
顾北在生气。
气什麽?
气她“离家出走”搅了他和辛恬的夜晚吗?
“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荆梨本就一肚子委屈,被他如此粗鲁的对待,心里更难过了。
“我让你放开我!”
她不停挣扎,掰他的手指,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男人跟听不到似的,反而愈发加重手上的力道,几乎能捏碎她的骨头。
“疼啊!”荆梨哭着喊出声,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一嗓子似乎起了点作用,唤回一点顾北的良心。
男人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荆梨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止住抽泣,愣愣地和他对视,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
顾北沉着脸朝她靠近,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低垂的视线带着势如倾轧的压迫感。
不对劲……
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对危险的感知和极强的求生欲促使荆梨转身要跑,可下一秒,她就被顾北拦腰扛在了肩上。
世界天旋地转,荆梨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拍打着顾北的後背,感觉身体随着男人的走动而颠簸不已,气得忍不住骂道:“发什麽神经啊你!放我下来,硌死我了!”
她腹部刚好卡在他肩胛骨的位置。
顾北单臂抱紧她乱蹬的双腿,一言不发,任由她挣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