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你的,你说怎麽罚就怎麽罚,我肯定不会有一丝异议!”李固言四指朝天作发誓状。
舒英伸手将他的手拍下去,“还不快去做饭!”
“就去就去。”李固言嬉皮笑脸的,最後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出去。
一到傍晚,家家户户都架起锅,家属院里的空气飘满了各式各样的菜香味。
隔壁的汪汪这时候也被解了脖子上的绳索,快活地耸着黑乎乎的小鼻子。
夏天天热,大家都喜欢将桌子搬到院子里,一边纳凉一边吃晚饭,舒英俩人也不意外,这时候的天将暗未暗,院子里也开了灯,正好照亮桌子上的饭菜。
一到夏天,蚊虫也多起来,尤其是住在一楼的人家,简直是防不胜防,在院子里吃着饭,桌下还得点盘蚊香,就这样也没办法幸免,舒英小腿上被叮了好几个包,又红又痒。
李固言赶紧去房间里拿了花露水过来,倒在手上往她腿部涂抹,花露水味道有些霸道,舒英觉得自己鼻腔里都是花露水的味。
两人正吃着,隔壁院子也搬了桌子出来,两户人家隔墙问候了两句,“舒英,你们晚上做的啥?”
“没做啥,烧的稀饭,又简单炒了俩菜,天热,就想吃的清淡点。”
吴嫂子听到这话也感叹说:“是,我们家也就炒了两个素菜,这天气太热了,厨房里跟火炉一样,真是一点不想在里面待。而且孩子也不在家,就更不想费那劲去做饭了。”两个孩子现在正放暑假,晓丽中考一结束就带着晓明去了东北姥姥家。
舒英笑了笑问:“晓丽这成绩快出来了吧,他俩啥时候回来呀?”
吴嫂子也笑起来:“今天打电话的时候正说呢,说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就回来了,说晓明在姥姥家没人管着都要玩儿疯了,天天不是上树就是下河!”本来吴晓明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到了那边表兄弟好几个,又有姥姥护着,更是无法无天了。
“孩子过暑假嘛。”舒英这麽一说也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暑假来,她笑着对李固言说,“我小的时候,一到暑假,爸妈要上班,也没人看着我们,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就要被我爸送到乡下奶奶家去。”
李固言看着她问:“玩得开心吗?”
“开心。”舒英笑吟吟的,“乡下连电灯都没有,一到夜里就点煤油灯,有时候天气好,月亮圆,就在月亮地里玩,也不知道那时候怎麽那麽开心。”
“那时候一到傍晚,就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一块儿出去粘知了,就用一根好长的竹竿,头上糊点儿糨糊,一粘一个准儿,粘完了拿回家让奶奶炒着给我们吃。”
“你还敢吃这个呢?”李固言看着她,有些诧异。
舒英反问:“怎麽,你不敢啊?”
李固言老实摇头,“不敢,小时候夏天我们也去捉过,捉回来炒好端到桌上,我从来不敢吃。”
舒英哈哈笑起来,有点恶趣味地说:“可好吃了,嘎嘣脆,现在好像还有卖的,回头我去买点回来。”
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笑出声:“唔,我突然想到对你的惩罚了,就罚你吃知了,起码得吃十个才行。”
机械厂没多久就来了新的实习生,李固言手下也被分了两个,一男一女,男学生叫简光远,女学生叫袁宜。
还没毕业的学生刚进了实习单位,满脸都是新奇,李固言望着他们好像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笑着问:“怎麽样,还适应吗?”
“都适应,李老师。”简光远好奇问,“老师,你一毕业就在咱们机械厂工作吗?”
“是啊,算算到今年也六年了。”李固言看着他们又问,“系里的张老师怎麽样了?当年我们可就是张老师教的。”
袁宜道:“张老师现在已经是副院长了,我们这一届也是张老师带的,张老师还时常说起您呢,说您当年学习最刻苦认真,特别肯钻研!”
李固言笑笑:“张老师是好老师,他带出来的学生都不会差的。”
他又带着他们四下转了转,将机械厂的各项设施都给介绍了遍後说:“行,你们今天刚来,还不太熟悉,今天先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再开始上班,早上定好闹钟,千万不要迟到。”
“好!”
等李固言走後,袁宜拉着简光远道:“以前常在老师们口中听到这位师哥,没想到这麽有缘分,咱们实习的带教老师竟然会是他。”
“是啊,百闻不如一见,这位李师哥真不愧是被老师们念叨了这麽些年的人,长得这麽好看!我一个男的都觉得好看。”简光远感慨说。
袁宜瞥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什麽叫你一个男的都觉得好看,好看的人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的好吧?”
“是是是,我说错了。”简光远求饶,“姑奶奶你累不累啊,行李铺盖都还没收拾好呢,咱赶紧回去收拾去吧。”
袁宜白了他一眼,扭身朝着女宿舍走了。
简光远在身後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她事儿真多。
李固言这还是第一次带学生,教了几天後,也有些兴奋,回到家後忍不住和舒英分享。
“这两个学生我瞧了,女孩比男孩要强些,什麽事儿都想拔尖儿,一有不懂的就拉着你追问,很好学。男孩相对就懒惰了点,平时就喜欢走神,也不知道天天都在想些什麽。”
舒英道:“各人性格不同。不过听你这麽说,女孩子跟你性格倒是合,你自己不也是要强拔尖的吗?”
李固言笑了笑:“这是重工业,女孩子在这个专业是要辛苦些,当年我们班一个班三十五个人,女同学也就一只手的数,我这两天也问了一下他们,他们班女生也不多。”
“说起实习生,我带的小胡今年也签了我们医院了,原本都说换了新院长,还怕会出什麽变故,这要是一个没整好,说不定小胡连工作都没了。”舒英用风扇吹头上的湿发,闲聊道,“不过我们医院现在又招了好多新医生,都是新院长招进来的,个个都是高学历。”
李固言找了干毛巾给她吸头发上的水,说:“那看来你们院长是真的铁了心的想将二院给办好了。”
“这样也挺好,也省得外面一提起二院都一脸不知道说什麽的样,导致我们在二院上班也觉得脸上没光。”舒英懒懒地趴在他大腿上,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吹头发,“不过我也在想我要不要再自考个本科,要不然院里一直进好医生,总觉得自己落後的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