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婚礼第二天,冉狸很拘谨,戴子君带她去寺庙还愿,让她给爸妈带个信。
“结婚是大事,应该和你爸妈说一声的。”
戴子君还对着菩萨许愿:“亲家公亲家母,以後阿狸就是我媳妇了。你们把孩子养得很好,你们放心,以後我儿子和我会好好对她的。”
一阵悸动。
她这个婆婆,不靠谱是真不靠谱。。
善良是真善良。
说完谢谢,又隐隐觉得不对——
就,只剩这麽一个办法,可以表达对死者的哀思吗?
这也太贵了吧!
她盯着账单,不停地叹气。
责怪戴子君,好像显得她怪无情的。
重点是,重点是这钱不该花啊。
但是和戴子君理论?
不行,她也是为了冉狸好。
冉狸叹气再叹气。
戴子君一直哭,冉狸只好先安抚她睡觉,答应她自己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其实愁眉不展,盯着天花板一直睡不着。
她有什麽办法可想?
这可怎麽办呢?
打发霍选也去睡觉,她拿计算器出来算账。
希望奇迹出现,少一个零什麽的。
算到半夜,觉得自己要不还是跑路吧?和她们真不是那麽熟……
啊啊啊!
她拼命揉头发,决定先睡觉。
再困难的事情,明天再说,明天是崭新的一天。
她去洗手间刷牙洗脸,不小心瞥见垃圾桶的一角——
顿了顿,她把刚扔掉的牙刷返检出来,拿在手里,然後坐在马桶上发呆。
这是,霍峥嵘的牙刷。
她一直没舍得扔。
他所有的东西,她都舍不得扔。
他四季的衣服丶健身的仪器丶喝水的杯子丶洗漱的东西丶毛巾丶鞋子丶手表……
她一直觉得他们不够亲近,现在才发现他留下的东西这麽多,她连移位都舍不得。
和孟西楼打完一架後,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得moveon了,所以出门前专门把洗手间里霍峥嵘的东西都扔掉。
可是丶可是……
大概是深夜的时候人比较脆弱。
她坐在马桶上,埋首于膝间,手里拿着他的牙刷,希望能从它残存的气息里汲取一点点力量。
霍峥嵘丶峥嵘……
教教我,我该怎麽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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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早早起来,打开电脑做策划。
她一夜没睡好,最後还是决定,这笔欠债远超她能力之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戴子君这样欠债丶无人照顾。
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忙。
霍柏松。
冉狸身为遗孀,因为签了婚前协议,不能继承霍峥嵘的遗産,她认了;
但是戴子君是他亲妈,在法律上也是第一继承人,于情于理,她总该分一份吧。
她拿到霍氏信托复印件找了一位律师咨询,得到的答案并没有惊喜——
霍柏松像葛朗台一样守着财富,除了霍家的儿子丶一定要是儿子,谁也别想分到霍氏一分钱。
冉狸这样领了结婚证的丶有名分的都不行,何况戴子君这样和他分手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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