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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第2页)

说罢,她又用公筷夹了一块海鱼肚子,拈进谢逸谦碗里。

弄得谢逸谦有些局促:“你自己吃。”

“我没关系的。哥哥你是客人,要多照顾你。”

谢逸谦擡眼,确定这个“妹妹”不识好歹。便刻意对她说:“以後谁是客人还不一定呢。”

话锋一转,他故作宠溺刮了一下谢冰仪的鼻梁:“等你嫁出去了,你就是这个家的客人啦。”

他看见面前这张冰清玉秀的小脸沉了下去,那双黑漆漆的亮眼睛流露出了一丝恶意,但很快就切换了自然的表情,半撒娇道:“爸爸舍不得我嫁人的。”

“人小鬼大,很多男生喜欢你吧。”谢逸谦也用熟稔的语气回击:“不要跟学长偷跑哦。”

谢冰仪忍不住了,皮笑肉不笑道:“如果学长都跟哥哥你一样的话,那我再也不要喜欢男孩子了。”

坦白说,谢逸谦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他回谢家,一是觉得谢天荣这些年来没有尽到老子的义务,他有权得到补偿。二来,他和母亲当年被决绝抛弃,其中少不了彭莺莺的枕边风作祟。他本想着如今彭莺莺遭了报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对母女俩怎麽也该态度恭敬些,没想到大的精神薄弱,小的气势汹汹,他也不介意给她们俩一个下马威。

“不喜欢男孩也无所谓啦,不要学你妈妈就好。”谢逸谦微微一笑,忽然很像谢天荣。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共通的,轻蔑的微笑。

谢冰仪长得就不像谢天荣,她完完全全是和彭莺莺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但她知道,谢逸谦继承了谢天荣的骨相,她继承的却是父亲的灵魂。

她和他骨子里是一类的人。

谢冰仪也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不回嘴了。谢逸谦那时也正年轻,他以为自己成功用三言两语降住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殊不知谢冰仪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招数,她选择不与他明面斗,而是在心里记他一笔,日後让他领教。

谢天荣教她写书法,一笔一划,屏气凝神,就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低头的人,未必是输家。

是夜,谢冰仪听见楼上传来隐隐的哭声。

彭莺莺生了谢冰仪後,才发现自己是很爱哭的,她早年做演员,天真无邪,每逢拍苦情戏,总是哭不出来,如今黄土过半,她却总是一点点小事就崩溃决堤。

谢冰仪打开门,母亲对着窗外,闻声回头,眼圈周围尽是哭花的眼线,她们俩长得太像了,看着她哭,正如同谢冰仪看着三十年後的自己在哭。

谢冰仪抽了桌上的纸巾,俯身给母亲擦眼泪。

彭莺莺这才缓了抽噎,说:“他有没有欺负你?”

谢冰仪安慰地笑了笑:“他也就还好。”

彭莺莺冷哼一声:“当然,他没吃过没见过的,拿什麽跟你比。”

有时候,彭莺莺比谢冰仪更像需要呵护的女儿,她贴着女儿的额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狠辣起来:“宝贝,你的就是你的,所有都是你的。”

其实,知足常乐是高官巨贾的夫人们必修的一课,若是得到很多钱,就不要奢求丈夫的独爱,若是丈夫落马失势,就尽快一刀两断,做猢孙散。彭莺莺若是没有遇上谢天荣,也许总有一天她会在表演中开窍,变成一个唯奖是图的影後,但很不幸的是,她的人生被谢天荣拦截了,她未被发掘的执着和狠辣都被用在了她的家庭生活上。

在确认自己永远不会再有一个儿子以後,彭莺莺决定不附和谢天荣的游戏了,女儿就女儿,女儿又如何?若是她的儿子理应得到的,那便是她的女儿理应得到的。

谢逸谦被司机送回了家,他和母亲常年住在偏僻地区的筒子楼。那里有经年失修的坑洼路面,忽明忽暗的梯灯,弥漫着耗子尿味的墙面。他从劳斯莱斯上下来时,周围的邻里全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定定地目送他走过坑洼的路砖,每上一级台阶,忽闪忽闪的灯光就像是舞台上眼花缭乱的聚光灯,谢逸谦左手轻抚过脱落的墙面,嘴角不经意带了点微笑,步伐轻快雀跃。

他终于体会到,太子等待登基的滋味。

而这时候,姗姗归来的谢天荣正独自一人坐在餐厅,汤匙搅动着油光的汤面,乳鸽的翅肉一拆即散,这是因为炖过以後复热,彻底把肉炖烂了。

不过无伤大雅,谢天荣慢条斯理拆着鸽子肉,伴着一勺一勺的汤饮下,他不知道彭莺莺什麽时候学了做饭,也许是她终于産生了危机感,反正,对于没有心的男人,抓住他的胃总是没错的。

谢天荣想到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十几年,今天只用了一顿晚餐的功夫,说不定就能让儿子做梦也笑出声来,巴巴追着自己喊爹。而楼上,曾经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为他洗手作羹汤,此刻说不定正趴在床上因他哭断肝肠。就忍不住心情大好,将这可口的补汤一勺一勺灌进肚里,一根骨头接着一根骨头,搭出一具乳鸽的小小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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