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火狐惊现烈焰焚情1
那道姑似发觉背後有人偷看,发疯似的朝门口扑过来,状如失魂,极其可怖。
菩提心里怦怦跳,紧紧握住手边一根门栓,待她破门而入时,拦在胸前用做护身。
“住手,你何故疯癫?”菩提一声怒喝,虽是童音,但力道十足,那疯道姑登时愣住,见眼前有一小孩童手持木棍,遂额然而止。
少顷从口中吐出一大口痰状物体,颓然倒地。
菩提放下手中木棍,慢慢的绕到在被窝瑟瑟发抖的紫芙身边,推了推她,“别装睡了,快把道姑扶到隔壁塌上。”
紫芙嘟囔着不情愿的照办。搀扶之时,她只觉道姑身子温热转柔,不似之前那般僵硬。
这一夜,二人守在床边未曾离步,次日寅时,道姑方醒来,眉目清朗,说话清晰有力,看来已是痊愈。
菩提让紫芙再去熬一碗药,以破除病根。
道姑听後大为感恩,“想我空空道姑师承扁鹊後人,行医济世却不能自救,惭愧之至!今却为一孩童所救,岂非天意弄人!”
紫芙打趣,“那确实,还师承名医呢,说出去不怕丢人!”
空空道姑听到此话,羞愧加尴尬,脸红如霞。
“医者不能自医,自古有之,道姑无需介怀,且宽心在我这小院休养几日。”菩提白了紫芙一眼,安慰道姑。
“贫道见小姐年龄尚小,但开药方丶治病皆熟稔,不知尊师是?”道姑问。
“小女一介寺庙寄居客,哪曾有师傅教?都是自己看医书学的,不想侥幸救治了道长而已!”
空空道姑深感菩提有着超出她实际年龄的成熟和冷静,且行医天分极高,便说,“不如小姐随我去拜会名师如何,若是小姐行医,必能成大器。”
紫芙第一个提出反对,她摆摆手拒绝,“诶,你说什麽呢?我们家小姐可是……”
“妙是妙极,但小女得等姑姑的信来,不便离开此地!他日有缘再聚吧!”菩提打断紫芙的话。
空空道姑眼看不便勉强,留下玄妙观的地址,她告诉菩提,若是日後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干效犬马之劳,以报今日之恩。说罢,便急匆匆的拜别了菩提。
人家一番好意,菩提微笑接受。其实拜访名师,学习医术也是极好的,可她心中另有牵挂。
自长孙无垢出嫁後,跟随李世民东征西战,颠沛不定,但基本每个月都会有书信和物品送到寺庙,可不知为何最近一个月,菩提未曾收到任何信件,她心中好生疑惑。
她曾跑去问过住持,住持只说是路途太远,且夫人跟随典牵四处征战,信件几经转手,耽搁了。
长孙无垢的每一封信都是劝她好好待在寺庙,多学习,等到十三岁时就会接她出去。
菩提将姑姑的信十分珍惜的放在一个紫檀盒子里,铺的平平整整。每当思念涌上心头,她打开盒子,一般又一遍的模仿着姑姑的字迹,思念折磨的她想哭,却始终哭不出声,流不出眼泪。
她想,必定是上辈子流泪太多,这辈子老天罚她不许流泪。
她很坚强,明明思念姑姑入骨,却回信都说自己十分好,让姑姑不必挂怀。
渐渐的,姑妈的信半年才来一次,直至菩提十三岁生辰,这一年她才等到姑妈的最後一封信,是住持亲手送来的。
菩提十分感激,因住持得知她天煞孤星的命运後,这些年居然不曾在衣食住行上苛待于她,只命她安心在小院生活,尽量不要到寺庙里去,因男客时常也会来上香,怕见了美貌的菩提起歹心。
菩提一年年在山上奔跑,在书房学习,十二岁的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柳叶眉,芙蓉面,身姿窈窕,虽素简打扮,确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住持这些年为了她的安全,禁止男客从後山经过。
主仆二人除了空空道姑,几乎没见到过除寺庙尼姑之外的其他人。
冬日,紫芙百无聊赖的依着门,看着院落漫天飞絮的白雪,问,“小姐,夫人不会是忘了我们吧?”
菩提身着紫色夹袄,灵蛇髻上挽着一柄玉芝簪,圆润的小嘴轻抿,正靠在床榻的案几上,模仿着姑姑的最後一封信,正色说:“哪能?姑姑永远不会抛下我的!姑父在平息匪寇,姑姑自顾不暇,分身乏术而已!”
“小姐,你看,那是什麽,快来快来!”紫芙惊讶的大声叫起来。
菩提头也不擡,问,“何事如此激动?”
紫芙眼见菩提一动不动,只顾着抄写,三两步跑进书房,拽起她的袖子往外拖。
“哎呀,你干什麽,我还没写完呢!”菩提手中的笔被强行拽掉,身子被拖至门外,却只见白茫茫个院落空无一物。
紫芙惊讶,“咦?如何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