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怒气都冲着你来吧。富江开车带你们过来的时候,路程并不远。你报警已经有一段时间,应该快到了。
石山骂了一句脏话就朝屋里冲过来,你听见他们上楼的声音恨不得把楼梯踩塌。门□□发出巨大撞击声音,你靠着床有些瘫软。
“由纪子,你也很害怕吧,不然为什麽把门挡住。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结果还是会害怕嘛。”
“你和富江一样,都是只会装样子的贱人。”
“啊?富江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你们吗?他哪里装了?”你看着警方拨过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询问,应该只是想保持联络通畅和卫星定位。
“你这个贱人,你再敢提富江一句,我把你砍得比他还碎。”
你到现在都没有敢看清楚房间里的富江零件,你只知道他的头就在床边离你很近。你看了一眼电话,“你这样杀人是会被逮捕的。”
现在说的话,可都是呈堂证供了。
“你用不着激我,都杀过富江了,再杀你和惠子又算什麽。我告诉你,佐仓没和我们一起上了来,他在惠子那里。”
“石山!你们这群疯子!”你攥紧手腕怒斥。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山猖狂地笑完然後才狠厉地说,“我早就疯了,从看见富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疯了……”
“入江由纪,我其实好奇很久了,他为什麽不让你和我们一样变成疯子呢?”石山阴冷的声音带着探究。
“他明明看见谁都跟使唤条狗一样,入江由纪,你离他那麽近,你怎麽没当他的狗呢?”
“就好像,他刻意忽略你了一样。”
“很好笑吧?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人,居然也会刻意忽略掉谁…,”石山拿着刀划着门口,“我一定要杀了你,看看你到底有什麽值得被他特殊。”
这恩怨怎麽还能怪到你身上啊?你现在真情实感同情富江,被这麽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渣爱上,好惨。
门口逐渐有些挡不住,他们好像不知道痛一样拿身体拼命撞着门口,你开始思索从二楼跳下去的可能性。
你想抽走富江的床单,被他的头压着。求生的欲望迫使你不得不去碰他的遗体,“对不起对不起,借我一条床单。”你撕开床单绑在窗户上,小心翼翼地准备离开。
你抱着床单下去一半的时候,发现有人动你绳索,你屏住呼吸往下看,是穿着警服的人员在防止你摔倒。你干脆从床单上滑到地面,“有几个在楼上,还有一个在旁边杂货屋里,杂货屋里有人质。”
面对你的似乎是队长,他转过头一个眼神,有一小队人就静步进屋上楼,你带着他们来到别墅边缘,观察情况。
警官们制服佐仓的速度非常快,佐仓来不及反抗。他苍白着一张脸,双眼无神,想擦掉手上的血迹却早就干涸了。
“由纪!”惠子冲出来抱住你,“还好你没有事,我都吓死了。”
“惠子,你没事吧,你有没有被佐仓怎麽样?”你想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两个人互相检查对方安然无事过後又抱在一起。
警官樱诚是等你们情绪缓过来之後,才带着你们前往中庭的。院子里的玫瑰花被挖断出一个人形,你捂住惠子的眼睛不要看,自己却看了过去。
身形完美的少年被掩埋在花丛中,至今才被挖掘出来,他皮肤看上去那麽细腻光滑,就好像他只是在沉睡。
看不清楚脸,因为他整个身体都被玫瑰的根茎扎穿。柔软花茎穿透他的身体,棘刺在他身上吸取养分,在他身上的花朵不愿意离他太远,只在他肌肤上盛开。
花是他的眼睛,他的口鼻,他的耳朵。
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可你觉得躺在花丛中的逝者就是富江。你又看了看二楼,血迹依旧在墙上流淌,那房间里的也是富江。
照片的咔嚓声响起,拍照取证的警官却轻轻“咦”了一声。樱诚询问情况,拿着相机的警官说:“照片拍出来很模糊扭曲,根本看不见脸。”
此时此刻站在中庭,被一堆警官保护的你忽然觉得好冷。你知道照片为什麽拍不出来的原因。
“他不喜欢拍照。”
你轻轻地说着,谁都没有听见,少年身上的花朝你摇了摇,像是在夸奖你善解人意。
见实在是拍不出来,樱诚只好放弃,“有人证物证,电话录音和刀具上的指纹也够了。先这样送回局里调查,待会让取证科过来。”
“这两位小姐,你们能去作个人证录口供吗?如果情绪受到刺激,我们也有心理辅导。”樱诚向你们低声询问,像是怕声音大一点都会吓到你们两个无辜的女孩。
玫瑰花蹭了蹭你的小腿,你差点站不稳,惠子扶住你一脸担心,“由纪,你一定吓坏了。”
“是啊,我需要心理辅导。”
你迫切地需要有人告诉你,一切都是你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