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何所求?”
他心中暗自思忖,没有账本,想要鲸吞姚安公的産业,谈何容易。毕竟大魏疆域辽阔,即便要动手,也得逐个击破。眼前这女子如此爽快地交出东西,必定另有所图。
“姚安公的産业,我尽数予你。我不知秦峰究竟是以何缘由抓捕了卫志意,但你需帮他将此事料理干净。而且往後,卫家的生意,你得设法护住。”
“我答应你。”
说罢,江仁浩决然转身,大步离去。
待屋内再无旁人,卫志意忍不住开口埋怨道:
“你竟将姚安公的産业全都给了他,你可知,那可是你三分之二的身家。”
朱听玉凝视着卫志意,目光坚定,缓缓说道:
“秦峰已然盯上咱们,江仁浩虽说也非善类,可那秦峰更是心狠手辣。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足见他毫无忌惮。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一切便都值得。”
卫志意却仍心有不甘,反驳道:
“可也没必要全给他吧!”
“既已决定如此行事,便要做得彻彻底底。往昔我尚有侯府三夫人这一身份,外人多少会有所忌惮。如今咱们没了依仗,若不这般,决然不成。对了,他为何要抓你?”
卫志意挣扎着坐起身来,说道:
“其实,抓我的并非秦峰,而是江仁辉。”
“什麽?他怎会卷入此事之中?”
“江仁辉如今在秦峰麾下效力。”
卫志意坐直身子,接着说道:
“你给我倒杯茶来。”
“你要不要再歇息会儿?”
朱听玉听闻此话,依言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茶壶,斟满一杯茶,轻轻递向卫志意。
“来的路上,我已然睡了一会儿,他们虽说打得凶狠,不过好在你来得及时,我并未伤到要害。”
“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朱听玉满心疑惑地问道。
“那日,我听闻封掌柜出事,心急如焚,当即火速赶回。却见一夥歹徒正在抢夺财物,封掌柜已然受伤倒地。我赶忙上前安抚衆人,待大夫赶来,封掌柜苏醒片刻,只对我说了‘陷阱’二字,便再度昏厥过去。我正欲详加询问,便听阿贵来报,说门外来了一群官兵。我出门一瞧,正是那江仁辉。他假惺惺地跟我说,有人报了官,称咱们这儿招了贼,要我跟他回衙门做笔录。我当时未曾多想,便跟着去了,只留阿贵照看封掌柜。谁曾想,上了马车,便被径直带去一处重兵把守之地,接着,我就成了这副模样。”
卫志意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起初,江仁辉还和颜悦色,明里暗里劝我投靠他们。我还能不了解他?且不说他从前如何对你,单就那秦峰,竟还妄图纳你为妾,我怎会将自家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我自是直接拒绝,未曾想,昨夜他们便对我动了粗。所幸你来得及时,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
朱听玉手中握着一把小刀,正专注地在一旁削着苹果,白皙纤细的手指灵动地操控着小刀,在苹果上轻快游走,眨眼间,一个圆润光滑的苹果便削好了。
卫志意见状,苦笑着说道:
“若不然,我可就撑不住了,到那时,恐怕只能将东西拱手相让。”
“如此也好,他直接将你下狱,想必是瞒着史家的,只等你归顺他们,才有可能放你出来。”
朱听玉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卫志意,轻声说道。
卫志意听闻此话,愤恨地说道:
“他们重伤封掌柜,还妄图逼我就范,当真是白日做梦。”
封掌柜,乃是卫志意的得力臂膀,多年来为他出生入死,二人情谊深厚。
“阿贵说,陆大夫已然给封掌柜瞧过了,人无大碍。”
“啊!总算是听到个好消息了。”
“你好生歇息,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好!”
言罢,朱听玉起身离开,卫志意也收起了方才的嬉笑模样,面色惨白,缓缓躺了下去。
他心中暗自叫苦:实在是疼得厉害!只是他不愿在朱听玉面前表露出来,朱听玉瞧着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便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开。
待朱听玉出门,与门外的侍卫说明了去处,侍卫便领着她往後院走去。
此处虽地处荒郊野外,小院看上去毫不起眼,然而内里物件却是一应俱全。朱听玉步入厨房,擡眼望去,好家夥,鸡鸭鱼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侯爷有过交代,姑娘若是有何需求,只管吩咐便是。”
朱听玉听闻此话,默默拿起一旁的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轻声说道:
“有需要我自会言语,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