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难道是昨晚睡觉时,落在了床榻上?
她顾不得衣衫不整,急急地转过身,爬到床上,仔细地寻找起来。锦被被她翻得乱七八糟,金色的流苏在空中摇曳不定。
“娘娘,怎麽了?您在找什麽?”
“胭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深褐色的瓷瓶子,这麽大。”林婠比划了一下瓷瓶的大小。
胭脂摇头:“没有,娘娘。奴婢今天早上打扫房间时,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瓷瓶子。”
林婠心中的惊疑,难道是被赵翊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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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内,赵翊难得没有在批奏折,而是坐在亭子里闲情逸致地围炉煮茶。
石桌上,小炉子里炭火烧得通红,茶壶里的水在炭火的炙烤下咕噜咕噜地翻腾着,壶口冒出白雾般的热气,袅袅升腾。
承康弯腰,小心翼翼地提起滚烫的茶壶,将沸水缓缓倒入精致的茶杯中。
杯中的茶叶如雀舌般翻滚着,在白瓷茶盏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翠绿。随着热水的注入,杯盏里的水慢慢晕染上了清淡的茶绿色,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赵翊低眸看着手里的深褐色瓷瓶,大拇指摩挲着瓷瓶上略显粗燥的纹路。
阳光从亭子上方斜射下来,穿过飞檐洒落在他一边的侧脸上。使得他一半的面容隐藏在了阴影当中,嗨涩不清的神情愈加强势。
承康飞快地瞄了一眼赵翊手中的瓶子。
自徐太医检测後说,那瓶子里的药丸是落胎药,殿下的脸色就阴沉下去了。
这瓶子是殿下从太子妃殿回来就拿在手里的……
承康猛地抖了抖,不敢再多想,重又将茶壶放回到小炉子上,默默退到一边站好。
“殿下,大理国郡主求见。”小太监来报。
赵翊剑眉微皱,将瓷瓶放在桌子上:“去将这瓷瓶的药换成温补的同色药丸,让人找个机会放到太子妃的寝宫里。”
承康眼皮跳了一下,上前恭敬地将那瓷瓶拿起来:“奴婢遵命。”转身快步离去。
在走到院子门口时,正巧碰到林妗,穿着碧绿团花的金毛在一大群大理国侍女簇拥下走来,身姿袅袅婷婷。
林妗进到院子里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男人——赵翊。
亭台楼阁映着茫茫白雪,那男人是世间唯一的色彩。
林妗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红着脸羞涩地移开低下头去,拿出一个小铜镜照了照,又整理了一下衣裙。
竭力让自己展露出最美的一面。
然後吩咐侍女都侯在原地,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柔柔弱弱的表情擡步缓缓走进亭子里。
这才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柔柔弱弱的表情擡步缓缓走进亭子里。
“拜见殿下。”
赵翊睨了一眼,福身行礼的林妗,面容清冷没有一丝波动。
“郡主来找孤,所谓何事?”
赵翊的淡然让林妗有些慌了。
因为赵翊态度冷淡,大理的官员越来越不相信她了。最近更是越过她,要将她献给老皇帝。她费尽心机代替郡主回到大宋,为的就是回到赵翊身边。
她怎麽可能接受成为老皇帝的妃子。要知道,她当初还在心里嘲笑过云璃是一朵梨花压海棠。
林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殿下救救我。”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赵翊手里把玩着的茶杯,深潭一半的眸子深邃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妗,直到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郡主何出此言?能做父皇的妃子,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份。”
“我心里只有殿下啊,我怎麽能……”林妗擡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企图让他心软,然而这个男人的心是铁石做的。
“郡主慎言!”
林妗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绝情,连一点馀地都不留。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在这一刻骤然下降,四周的墙壁都仿佛结了一层薄冰。
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她的身体一路向上,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种冰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源自内心深处。
她自嘲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个男人冷心冷情,眼里只有利益,这些她是早就知道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