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挥退衆人,独自留在室内。待她出来後,青黛连忙递上热腾腾的蜜水,却见林婠琼鼻微微皱了一下,并未伸手接过,只是有些忧心地道。
“不必了,我并未来月事。”
她感觉到近来,她的身体就有些不对劲。先是莫名其妙头疼,如今头疾倒是好一些了,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在身体里游走。
她不由想起了,那回与赵翊在汤室……
那股熟悉的燥热再次袭来。
青黛惊呼:“娘娘,您又高热了吗?”正欲前去请太医时,却发现林婠脸上的红晕又都消退了。
“我真的没事。”
林婠面上强作镇定,心中却波涛汹涌。
她隐隐觉得,这一切与那引蛊水脱不了干系。必须尽快找到表哥,查明真相。
昨夜,她已让小七给表哥送去信件,约定相见,却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青黛,你可曾见到小七回来?”
青黛摇头:“未曾。”
林婠微微蹙眉,或许表哥正忙,尚未得及回信。
思索片刻後,道:“青黛,你去一趟林府,问问阿娘表哥的住处。我有要事需与他商议。”
“好,奴婢这就去。”青黛应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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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林婠慵懒地斜倚在软椅上,打扇的宫女一下一下将冰鉴里的丝丝凉气,朝她身上缓缓扇过来。
屋外,太阳已升至头顶,像一个火球炙烤着大地,空气也变得炽热无比。
在这炎炎夏日中,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已麻木,唯有那无处不在的热意,如影随形。
就连树梢间丶草丛里的夏蝉,也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仿佛是在无助地呼喊:“热啊,热啊……”
这时,胭脂如同一阵旋风般从门外进来,还未站稳脚跟,便咋咋呼呼地嚷了起来。
“娘娘,您可知晓?那云璃并未在东宫留宿,听说昨日就被殿下给赶了出去呢!”
林婠:“??”
他昨日不是还被那云璃迷得神魂颠倒麽?连膳食都顾不上,就急不可耐地让她去他殿里伺候了。
难道云璃伺候得不如他意,所以在被他吃干抹净後,就无情地一脚踢开了?
还真是薄情寡义的狗男人!
“娘娘,还有件稀奇事儿呢!”胭脂神秘兮兮地凑近,又猛灌了一大口冰镇的凉水,这才继续说道,“陛下昨儿夜里在仁明殿临幸了一位美人,听说那美人极得陛下欢心,当即就被封为婕妤娘娘,赐住披芳殿呢!”
婕妤,那可是正三品的位分,仅次于四妃九嫔。
宫中美人,除了那些皇帝还是太子时的旧人,哪个不是从五等六等的才人丶贵人做起的?
即便是最受宠的,最初也不过是美人之位。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二十多年前的郑贵妃,听闻她生得国色天香丶倾国倾城,是天下无双的美人儿,让皇帝一见钟情。
她甫一入宫,就被封为四妃之一的贤妃。
只可惜,这位郑贵妃入宫不过四年,就早早薨逝了。皇帝悲痛欲绝,下令不准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自此,这位传奇般的郑贵妃,便成了宫中无人敢触碰的禁忌。
林婠能知晓这些,也是偶然间听阿娘惋惜地提起过。
“今儿早上陛下离开後,听说皇後娘娘大发雷霆,把殿里的东西都砸了。”
林婠狐疑,皇後一向贤德,对後宫嫔妃们都是照顾有加。至少在面子上是这样。
即便皇帝在仁明殿宠幸了美人,让她失了颜面,但以皇後的沉稳谨慎,也不至于发这麽大的火吧?
林婠还未想明白。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十公主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脚踩在地上,重重的。像是要将地板给跺穿似的。
一进门,十公主便找了个离冰鉴最近的位置坐下,将原本吹向林婠的凉风全给挡了个严实。
林婠看了一眼小脸气鼓鼓的十公主,决定还是不去招惹她为好,于是起身将软椅挪了个位置,重新坐落。
十公主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质问道。
“皇嫂,你也不喜欢我吗?”
林婠看着十公主横眉怒目,一副若她回答不好,就要立即翻脸的样子。眉心微一蹙,安抚道。
“没有啊,十公主怎会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