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小声问:“昨晚你听见什麽怪动静了吗?”
闻言,陈馥野眼睛微微睁大:“你也听见了?”
“对啊。”周怡说,“我还以为是我背书背出幻觉了呢,原来是真的。”
“不过我听见是听见了,但是当时我立刻就开窗查看了附近,并没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东西。”陈馥野回答,“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沉默了片刻,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小星星,周怡:“你知道,昨晚是平安夜吗。”
陈馥野:“……”
陈馥野:“你别告诉我说昨晚那动静是圣诞老人爬烟囱的动静。”
闻言,周怡也:“……”
周怡:“首先,我没想说是圣诞老人的动静,毕竟我们也没在袜子里发现有礼物。”
陈馥野:“哦,那也是。”要是昨晚一觉起来,今早发现袜子里被人塞了东西,那也确实挺吓人了。
又察觉到了什麽,陈馥野缓缓看向周怡:“……你别告诉我你昨晚在床头放袜子了。”
周怡也缓缓侧目看向她:“你没放吗?”
陈馥野:“我当然没放啊?!”
周怡咳嗽两声,很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重要的是,我认为按照正确的历史时间轴来说,现在的圣诞节仍然属于原本的庆祝耶稣诞生版本,然而圣诞老人这个形象是从北欧神话演变过来的,现在还并没有流行开来。”
陈馥野:“学到了。”
见周怡没下文,陈馥野问:“所以学姐你想表达的是什麽。”
周怡:“所以我想说的是,即使昨晚有什麽试图爬进我们的烟囱,那也不可能是圣诞老人,只能是别的东西。”
陈馥野:“……怎麽听着这麽瘆人……”
确实,如果真是圣诞老人也就罢了,但如果被什麽小偷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她现在颇有家资的说。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什麽也没发生,仿佛所有的怪事都只是在捕风捉影,仿佛只是她“巴不得出事”的念想。
过年,金芸心和江灵自然是从杭州回来了,她又和该团聚的人团聚了。加之今年房守仁也堂堂回归,比往年还要热闹一些。
杭州那边,奶茶如来的生意取得了和南京这里几乎同等的成功,并且也开始依靠加盟店开枝散叶。最重要的是,金行云所掌控的飞云商会也取消了对奶茶原料的垄断和抢夺。顺利的话,再过两个月奶茶如来可能就会进军徽州府了。
听着金芸心兴奋地说着这趟杭州历险记,陈馥野叫停了她:“等等。”
金芸心:“怎麽啦?”
陈馥野:“你是说,你哥曾经刻意在市场上垄断我们的奶茶原料??”
金芸心:“对啊,不然为什麽江宁那边的市集价格一路走高,逼的我们买茶山,其实根本不是周怡她爹不管,而是我哥炒起来的。”
陈馥野:“???”
忍无可忍,陈馥野拍案而起:“你哥有病啊!?”
飞云商会这种全国五十强企业,到底跟她这个小奶茶店有什麽过不去的……而且真别说,金行云的这种行为,本质上也并没有对奶茶如来造成什麽影响。
但正就是这种虽然不对你造成毁灭性打击,但总是在你面前开嘲讽的感觉,让陈馥野更气了。
骂完,陈馥野迅速冷静地反思了一下:“那个,你现在对你哥的感情怎麽样,我这样说会冒犯到你吗?”
金芸心正在往嘴里塞第二个饺子中,闻言擡起头:“啊?”
陈馥野:“没事。”
江灵劝陈馥野:“别气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心心她哥在杭州帮我们勇夺了好几张地皮呢。”
金芸心:“哦对,我想起来了,我哥说他之前之所以一直那样做,是为了给我们考验,锻炼我们,要让我们在商人场成为六边形战士。”
江灵:“你哥有病啊!?”
总之,今年过年,没有再发生去年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熙熙攘攘的,平平安安的。
其实陈馥野也踌躇过,询问过扬子江码头那边自家的船只,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今年过年就回家一趟吧!”
其实南京离江州不远。
即使在还没有飞机和高铁的万历年间,也并没有很远。
她陈家的人,从大汉王年少时第一次划着小船捞鱼开始,就注定会在水上拼搏奋斗。扬子江以南,水路那麽多,那麽丰沛,就像身体里的血管似的,密密麻麻,连结在一起。
所以陈馥野想,即使她不回去……
她的家人也一定能顺着充盈的江水感觉到,她这颗与逃离家乡时的叛逆少年陈馥野一模一样丶又全然不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