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守仁:“……”
沉默了片刻,他说:“其实也什麽,只不过是在娄舵头将老夫我捎回中原之地後,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啊!”
陈馥野皱眉:“忍不住什麽?”
房守仁:“老夫我当时出发时,不是说要南下临桂吗?那如果老夫我就这样跟娄舵头回来了,岂不是有悖当初所立下的誓言!”
陈馥野:“???”
陈馥野:“你跟谁立誓言了你就立誓言?!”
房守仁:“总之啊,老夫我实在是心痒难耐,于中途和娄舵头的船队分开,独自又往临桂去了一趟,游山玩水,好不潇洒!只不过当时老夫我已是身无分文,又居无定所,一路漂泊流浪,靠着给人看相算命才勉强赚到了回来的盘缠,还险些被几个泼皮追着打……实在是不能给你们写信了呀!这个中滋味,与老夫我在滇国这些时日所遭遇的危险与奇事相比,别是一番感受,待日後有空,我再细细与你讲来。”
说完,他继续狼吞虎咽地啃烧饼。
“……”
这下陈馥野是彻底没话说了。
她现在只希望,等到她到了房守仁这个年纪,也可以这麽有活力,这麽能折腾。
陈馥野只好说:“其实我觉得就你老给别人算命的风格而言,被人追着打也比较正常。”
房守仁:“嘿呦!这……”
陈馥野又说:“开玩笑的,老头你能平安回来,我很欣慰。”
房守仁拱拱手,喜笑颜开:“多谢小陈姑娘!这一路上你寄给老夫我的回信,也是给予了老夫我很多慰藉和勇气啊!”
提到那些信的事,陈馥野实在有些不想回忆。不知怎的,她感觉这两年间房守仁寄回来的那些旅行青蛙信件实在是太超现实了,以至于现在在现实中和他面对面提起来,总会让人産生一种线下网友见面的羞耻感。她当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但是面对房守仁,她总是还想问一句:“你写的那些真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没有任何幻想成分吗?”。
可是若真是这样问,也显得她太无趣了。
见房守仁没有主动提起写过的那些内容,陈馥野也决定不再提起。
……反正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吧!有些事情注定还是更适合留在纸上,而不是当面交谈。
对,那麽,就让这部又臭又长的《老登的奇幻漂流》落下帷幕吧。
已经不想再吐槽了。
吃完,房守仁看着外面的风雪不断踱步。最终他还是拿起了手杖,腰间挎着厚厚一叠书稿,说:“这番归来,老夫我已经想开了!”
陈馥野问:“想开什麽?”
房守仁说:“我要回小河湾去找老婆子!”
陈馥野犹豫了一会儿:“我倒也挺希望你们和好的,只不过之前我姑父回来的时候,祝婆婆正好问我关于你的消息,我便说,既然你是和我姑父一同归来,那麽想必也就这两周回金陵吧。”
房守仁:“……”
“结果,谁知道你又在外面游龙这麽多时日。现在你去找她,我可保证不了她会给你什麽好脸色看。”
房守仁呵呵一声:“无妨!小陈姑娘,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前往?”
陈馥野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怕了?”
房守仁:“老夫我怕了吗?有吗?很明显吗?”
陈馥野:“那好吧,那没有。”
正好今天店里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完了,陈馥野便跟员工们打了个招呼,跟房守仁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房守仁对秦淮水街发生的种种变化都感到非常惊异。以至于路过巡街捕头的时候他都要来两嗓子:“这是哪两位啊?”
陈馥野:“这是袁捕头的徒弟。”
房守仁:“那袁捕头呢?”
陈馥野:“升职调到户部当差去了。”
房守仁:“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