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若竹看着他,又道。
越群山深吸了一口气。
手中的信笺早被他揉得不成样子,皱皱巴巴成一团废纸。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不够,後面又紧接着喘了好几声,才又问道:“你前夫……到底是怎麽死的?”
“……”
沈若竹终于知道再度拿不可置信的眼神再去看着越群山。
她似乎在不解,她在深深地不解,越群山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不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难不成,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去报仇,一个人去送死吗?”
成亲之後,越群山真是难得地对沈若竹会没有耐心,如此烦躁地同她说话。
上一次还是她私下里去见裴荀的时候。
“…………”
沈若竹却还是不说话。
她眸色浅淡,注视着越群山,试图从他的言语之中找出一丝破绽,找出他在引诱自己说出一些不可告人事情的苗头。
可是没有。
越群山烦躁归烦躁,却没有任何一点对于她的算计。
别的人,沈若竹觉得自己不可轻易参透,但是对于相识三年,成亲两个月的越群山,沈若竹觉得,她似乎可以参透。
“侯爷,不生气?”
她观察了许久,终于默默地问道。
越群山生气。
他自然生气!
沈若竹利用他就利用他,他但凡沈若竹是利用他去做些别的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为了前夫报仇?这算什麽事?
他一个堂堂兵马大元帅,手底下最多的时候能掌十几万人马,结果就是她用来给他前夫报仇的工具?
可是他很快又能明白,若是没有沈若竹那死去的前夫,沈若竹便也估计和他没什麽关系了。
她不会带着女儿远上京城,嫁给裴荀,也不会带着女儿在京城和青州之间来回奔波,更不会长住到钱塘。
即便他後来在钱塘待再久,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机会见到她。
“若是生气有用,我还会整日被你气的跳脚,结果却还是什麽办法都没有,任你摆布吗?”越群山终于瞪着眼问道。
沈若竹笑了。
她没忍住,当着越群山的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群山怔怔地看着。
沈若竹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啊。
日落时分,满室昏暗,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光亮照在她的脸颊上,便说她是神女下凡,也不为过。
可是为什麽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还要带着泪水呢?
越群山心头阵痛,忽而阔步走过去,一把抱起沈若竹,将她放置在桌子上。
“你信我,就把一切都告诉我;若不信我,就继续去做你自己的事情,遇到难处了,再来找我。”
他俯身下去,凑在她的眼前,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热气,吹在沈若竹的脸颊上。
“沈若竹……”越群山喑哑着嗓子道,“老子天生就该是被你利用的人,你想用多久都行,怎麽用都行……不用有任何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