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五十两!
祁云渺一边退避三舍,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想着,既然都到了五十两,那如果还有人再来凑热闹就好了,也算是叫她长见识了。
五十两的报价出现後,酒楼里安静了有一会儿。
似乎大家都是在观望,这架古琴,到底值不值五十两黄金往上。
“六十两!”
终于,还是有人继续了。
紧接着,七十两,八十两,层出不穷。
祁云渺一听一个胆战心惊,想着她若是皇帝,最好时不时派人来这酒楼四处转转,在这种地方抓贪官,保准一抓一个准。
最後,价格来到了惊人的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整个酒楼终于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衆人又开始了四处观望。
报价之後,酒楼会以沙漏计时,沙漏尽之前,若是无人再报价,那麽一百两黄金,便是古琴的最高所得价。
眼看着沙漏就要流尽,祁云渺估摸着是没有人会再继续出价格了,扯了扯裴则的衣袖,想跟他说些话,哪想,霎那间,角落里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黄金一百五十两!”
“哗——”
人群之中骤然响起哗然声,所有人都回头,去看那个喊出最新价格的年轻人。
祁云渺也不例外。
她回头,见到竟是那个眉眼温柔的青年。
他仍旧靠坐在柱子旁,报出一百五十两黄金的价格时,脸颊上也不改温和的本色。
他眉眼弯弯的,带着笑意,好像一百五十两黄金于他而言,不过是五枚铜钱那般简单。
从一百两黄金,直接到了一百五十两,终于,酒楼间再也没有人敢再出手,继续喊价。
想要再喊价的,也得考虑对方会不会再继续加价。
这般一来二去的,那架前朝公主的古琴,最後在沙漏尽时,便被那个年轻人给买走了。
祁云渺今日虽然一无所获,但是实在是收获了许多不曾见过的场面,散场时,她跟在裴则身边走出酒楼,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些东西也太夸张了,感觉钱都不是钱了呢。”她和裴则呢喃道。
“这还算少的了。”裴则不以为意,“下回你来见字画,字画价更高,当然,也更值得收藏。”
“阿兄是画迷,自然要夸画!”
祁云渺却不顺着他讲。
裴则被她噎了一噎,倒也不曾反驳。
相比起室内的喧嚣,上京城外头的大街上,虽也热闹,但却是同酒楼里完全不同的景象。
街道两侧的灯笼伴着夜晚的秋风,轻轻摇晃,送来阵阵萧瑟凉意。
在送祁云渺上马车之前,裴则从自己的马车当中取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祁云渺想说不用,襦裙虽单薄,但她上了马车便热了。
裴则却先她一步,道:“你请周师傅帮你娘也做了一幅画?是不是还没去拿画?周师傅脾气不同寻常人,下回我陪你去吧,你顺便再把披风还给我。”
“……”
好吧。
祁云渺便只能收下了他的披风先。
她在裴则的护送下,上了马车,趴在车窗上和裴则挥了挥手,这才任马车带着自己,回去了陵阳侯府。
裴则目送着祁云渺的马车离去,原本是想要直接回家。
但是他看着马车上那道挂着陵阳侯府的招牌,上了自家的马车後,到底是喊自家的车夫跟上了前头陵阳侯府的马车。
他不远不近地跟着祁云渺。
一直等到祁云渺安全进了家门,这才令马车调头,回去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