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成名,饮马瀚海。
纵然祁云渺平日里上课总是不大认真,记不住夫子说的许多东西,但她也是知晓霍去病的事迹的。
那是每一个习武之人的梦想。
她得到了问题的答案,老神在在地将脑袋搭在窗杦上,终于不再问越楼西问题。
可是她不问问题,越楼西却是要问她问题了。
“妹妹,你是如何想到要问我的婚事的?”他侧眸道。
“……”
祁云渺再度仰头看看越楼西,不知道该不该把今日向自己打听的姐姐的事情告诉给他。
好似告诉给他也无妨?
万一人家真上他们家的门来议亲,也好叫越楼西做个准备。
她便道:“今日观潮坐我们家棚子隔壁的那个姐姐,问我你是哪家的郎君,有无婚配。”
“……?”越楼西眯起眼来,“你告诉她了?”
祁云渺缓慢眨巴了下眼睛:“我告诉她,你是陵阳侯府的小侯爷了呀。”
“……呵。”
越楼西嗤笑了一声。
他算是明白,为何适才快要离开的时候,见到祁云渺和隔壁棚子里的姑娘贴在一起,总是时不时朝着自己张望了。
他还以为她在同人家聊什麽事情。
“妹妹,你拿我做人情,同人家讨吃的了?”他问道。
“我没有!”祁云渺对天发誓,“我没有吃他们家的果子!只是她都问我了……”
“哦,人家问你了,你便告诉了。”
越楼西平铺直述,说出了祁云渺做过的事情。
很陡然的,祁云渺觉得,自己身前一阵严寒。
明明是天高气爽的秋日,但她面前好似突然被人放置了一块巨大无比的冰山。
冰山刚从水中被完整地挖出来,带着无尽的凉意。
祁云渺看着越楼西,下意识觉得,他是生气了。
但是他生什麽气?就因为她把他的身份告诉给了不相识之人吗?
她张口,还想再说些什麽,但是越楼西直接甩着缰绳,驱策着他的马儿,回到了马车的最前端,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
祁云渺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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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潮结束,一行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
薄薄的夕阳洒在小桥流水的巷子里,河面微波粼粼,安静地倒影着金秋暮色。
越楼西直接骑马回了他自己家,没有在沈家门前做停留。
祁云渺下了马车之後,望着越家祖宅的方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找越楼西把事情给说清楚。
她想告诉他,她并非是随便一个人来找她,她都愿意告诉人家他的身份的。
只是她觉得,今日这个姐姐真的很有勇气。
看中了什麽人,就自己开口来问,一点也不扭捏。
祁云渺喜欢有勇气的女孩子。
她在自家的门前站了许久,终于,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和表妹道:“阿沅,我得出去一趟,你替我告诉阿娘,晚饭我晚点再回来吃!”
“哦……”
表妹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做什麽,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便见到,自家表姐已经跑出去老远。
祁云渺跑到了城西的城隍庙。
城隍庙前有着整个钱塘最多的好吃的,摊位如同流水席一般,摆了整整一条街。
她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吃食,买了一份越楼西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香酥排骨,还有一份炙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