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一想,许江骋心里就闷得慌。
许江骋把祝晚星手里的烟缸按回了桌子上,抽了纸巾塞她手里让她擦手。
“你们三个,什麽歌都爱听,是吧?”
另外三个看热闹的早就傻眼了,但凡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许江骋跟这姑娘关系不一般。
“骋哥,我们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是,对不住啊妹妹,刚刚不是故意为难你的。”
“妹妹叫什麽名字啊,长得真漂亮。”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向祝晚星卖起了乖,许江骋皮笑肉不笑地觑了他们一眼,转头问祝晚星。
“你去酒吧驻唱,再碰见这样挑事的客人,怎麽办?”
祝晚星老老实实回答:“只要不是过分要求,尽量避免和客人起冲突。”
“刚刚他们那样,算要求过分吗?”
祝晚星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算。”
许江骋眯起眼,心里的憋闷感又重了几分。
他不想看她这麽懂事。
最好是什麽波折都没见过,遇见屁大点事就哭鼻子,这样的姑娘从小到大肯定没受过委屈。
可惜,祝晚星不是。
都说姑娘要富养,跟养花一样,得浇水,晒太阳,还得时时刻刻防着有人把花连盆带花地端走。
祝晚星本该是朵玫瑰,结果长在了野地里,喝得是雨水,吹得是风沙。
按着祝国昌当年的军衔,同级别人家的闺女娇得跟什麽一样,到了祝晚星这里,成了没人管没人问的小孩。
许江骋越想越坐不住,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就因为这麽一件小事,他能凭空冒出这麽多思想感悟,今天被戏弄的人换成许嘉木,他可能都不会这麽生气。
半晌,许江骋不轻不重地说:“我觉得算。”
祝晚星表面上平静,心里直打怵。
许江骋思考的时候,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一股冷峻肃穆的威严感,加上他浑然天成的干部气质,祝晚星已经开始考虑检讨报告第一行怎麽开头了。
祝晚星对他感情本就复杂,除去爱慕喜欢,还有发自内心的敬仰崇拜,她现在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自动把自己归为了许嘉木那一等级。
要是许江骋劈头盖脸嚷他一顿也就算了,祝晚星最怕的是,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既然不听话,那你以後就别再来烦我”。
热锅上的蚂蚁火腚烧,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祝晚星的心情最合适。
气氛一时尴尬,谁也不知道许江骋脑子里究竟开展了怎样的“养儿育女”差异比较。
等他再回神,那三个海城来的已经在悄悄收拾衣服准备溜之大吉了。
祝晚星索性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耍赖功夫:“骋哥,我错了。”
许江骋呼吸短暂地滞了一下:“别乱叫。”
祝晚星本心只是觉得,喊哥好办事。
“骋哥,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後不敢不听话了,你别生我气。”
祝晚星说话的时候故意拖长尾音,许江骋还没见识过她撒娇的本事,也从来没人冲他这撒过娇。
後脖颈酥麻麻的,感觉很奇妙。
原本起身开溜的三个人,又默默坐了回来。
吃瓜和保命,当然还是新鲜的一手瓜更重要。
许江骋指尖夹着烟,火打了两次愣是没点着。
姜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许江骋一记眼刀飞来,他立即掏出火机,给他递火。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麽非要赚这笔外快不可。”
祝晚星看着他的眼睛,一脸真诚,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
“我不能白住你家啊。”
一记重磅炸弹,把海城三位吃瓜群衆炸得心花怒放,但转瞬间又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卧槽,骋哥金屋藏娇】
【这该不会就是给骋哥看孩子的那位吧?】
【兄弟,别笑了,我怎麽觉得咱三个要完……】
【不能吧,骋哥不能为了妞儿把哥们砍了吧】
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一波,还没商量出个结果,祝晚星就被许江骋拎小鸡一样拽着包扯出了包厢。
再放任她继续说下去,他屋里养了个姑娘的消息明天就得传到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