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嗯”了一声,“我赞同你这个观点,悬疑片经久不衰是有道理的,解谜总是更容易调动情绪,但如果到最後我都看不到谜底,我也会觉得特别烦,可这部就不会。”
“不知道为什麽,看到最後,我竟然觉得有一点……该说是感动吧?”
他仿佛有点想不通似的皱起了眉。
“也挺奇怪的,我明知道男树对女树的感情越深,他对博子的感情就越可疑,但为什麽看到那张借书卡,我还是会觉得有点感动呢。”
甚至不是有点的程度,他几乎是和女树一起被击中了。
闻静安静听他说完,才开口道:“大概是谜题再如何吸引人,但最终打动我们的,一定是别的东西吧。”
她探出手,把进度条往前拉了拉,给他示意。
“你看,男树和女树父亲的死丶在医院的各种幻视,这些朦胧的镜头有种梦境一样的虚幻感,好像每个人都被困在了解不开的谜题里。”
“但到最後,博子也好,女树一家人也好,都选择了放下死者,然後重新开始。故事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因为真实的生活不可能每个问题都有答案,但我们可以给自己答案。”
“释怀就是一种答案。”
沈霖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娓娓道来。
从来没有比今天更深地意识到,他有多喜欢听她说话。
好像透过她的眼睛,就能触及到对方清晰又明确的灵魂。
他想,做。爱是触碰彼此的身体,而灵魂生长于在文字丶语言和眼神之间。
“而尽管这个故事充满解不开的谜题,但只有那张借书卡,是谜题本人给出的唯一答案。我们会觉得感动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闻静松开手,歪了下头,声音有点不好意思一样。
“用一个矫情点的说法就是——我们会被谜题吸引,但会被明确的感情击中吧。”
沈霖怔了一下。
进度条被她拉到了最後,随着电影谢幕,轻柔沉静的钢琴曲缓缓响起,窗外的大雪将寂静的颜色落在她脸上。
好像一瞬间,有一种非常酸软的东西在他心脏深处化了开来。
从她第一次亲上他开始,他就一直被这件事吸引,好像一个完全不知节制的孩童,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游戏。
但不知道为什麽,这一刻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他伸出手,把她揽进他的怀里。
她因他突然的动作愣了一秒,随即就伸手回抱了他。
他们的胸膛贴在一起,但其中绝没有慌张的失序,他听到他们的心脏都在规律又温和地跳动着。
他突然就觉得,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再也没有比这样的拥抱更好的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享受着无言的宁静。
很久很久之後,沈霖才再次开口。
“下次我们也一起看电影吧。”
“好。”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去滑雪怎麽样?那边有温泉酒店,我们可以去泡温泉。”
“好。”
也许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强调,但沈霖还是特地说:“就我们俩。”
他看到闻静一怔,随即眼睛弯成一双月牙。
“嗯,就我们两。”